尽管那头口罩帽子全副武装,冉秋也依旧能在抬头那一瞬,精准扫见沈南延眼中的戏谑星光。
路灯微微泛黄,散落帽檐之上,刚好还能顺其滑落,流过他面上的纯黑口罩。
带着说不出的朦胧诱惑。
不知不觉,两人纷纷停下脚步,沈南延就那么盯着冉秋,眼底情绪好似暴露无遗。
可冉秋却只在纠结:“我心眼哪多了?”
她实在想不通,自己一不与人交恶,二不与人阴阳怪气,心眼哪多了?
沈南延扬眉,语气有些无奈:“你心里装了那么多人和事,若是按每人一间房的配置,这钥匙眼还不够多吗?”
“歪理啊弟弟!”冉秋听过当场抗议,“要是梁谦舟出事了,你不会帮他?”
“这不一样,我是凭情谊帮忙,而你是靠眼缘。”
“……?”
“就比如,上次你用的理由是感同身受,那这次呢?”
“……!”
不知不觉,冉秋心里那点小九九被沈南延慢慢剖析散开,甚至还被察觉出几分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点。
沈南延更是毫不遮掩盯着她:“姐姐,我的心理活动被你解析的一清二楚,那么礼尚往来一下,我是不是也该还你一个?”
冉秋:“……其实,也不用。”
“是吗?”
“是。”
“好,那我不主动解析。”
冉秋刚想松一口气,夸一夸弟弟懂事,借机搪塞过去,谁知——
“我听着,你来说。”
至于说什么,很明确。
他是在试探她。
放在明面上的试探。
引诱般的话语袭来,字字句句都在敲打防线,冉秋总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名为沈南延的无底洞……
奈何实在抵抗不住那头炯炯有神的关切目光,再三思量,她还是拣了点能说的,编织成一个故事。
开头是——
“其实,我有一个朋友。”
至于朋不朋友的,其实都心知肚明。
沈南延并未出声打断,而是认真听着他好不容易撬出来的蛛丝马迹。
“她从小家庭复杂,自卑,唯唯诺诺,也没什么朋友,只能独来独往。”
沈南延了然:这就是“感同身受”的含义。
“后来,她在学校无意间看见一组射击队,偶然听见他们教练在和校方谈论招纳新学员的事,并且提到‘封闭训练’一类的字眼。”
“她其实早就厌倦了家中生活,一听能住宿舍,立刻就瞒着所有人给自己报了名,但,射击队哪是那么轻易能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