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小延的家世算是中上,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虽然教师这一行收入比不上从商,但也是书香门第的高等文化家庭。景小延的母亲写给儿子的这封信,真挚感人。
那时的秦星羽,格外羡慕。
他的母亲生前也给他写过信的,只不过在他父母帝都最初的老房子里。而那年年初,他父亲和继母搬了新房,把老房子的东西大多也带了过来。
于是15岁的那年冬天,他找了个星期天的傍晚,去父亲的新家找母亲遗留的旧物。
周亦承陪他一起。
那是他第一次去父亲和继母的新家,在一处高档豪宅小区,五室二厅的复式。
不过,他没有新小区的门禁,也不知道新家的门牌号,保安大叔不认识他们这种刚出道的小明星,需要报业主名字才能进来。
他第一次报了父亲秦耀堂的名字,被告知不对,他父亲不是这个小区的业主。第二次他报了继母宋雨画的名字,虽然对了,但说不出门牌号,于是只得当着保安面,给他父亲打了个电话。
家里似乎有客人,父亲不耐烦地匆匆说了句“让你妈去接你”,便挂断了。
周亦承陪他一起在小区门口等宋雨画。
等了约莫半个来小时,宋雨画穿了身剪裁考究的一线奢牌时装,踩着十公分的细高跟鞋,溜溜达达地走来了。
周亦承礼貌地鞠躬,叫了声“阿姨好”。
宋雨画淡淡地看了一眼,没搭茬。
从小区门口往家里走的路上,宋雨画没看任何一个孩子一眼,却任谁都听得出,她是在跟秦星羽说话:
“怎么专挑家里有客人的时候来?”
“你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懂得适时退出家庭了。”
“你爸爸心疼你,但那不代表你就可以一直赖在这个家。”
……
秦星羽抬眸看了她一眼,他爸爸,心疼他?
他没回答,他早知道宋雨画会有原形毕露的这一天。
毕竟从前让他吃鱼,主动给他抱小弟弟,都是给他爸找个理由揍他。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话?”周亦承当场冷了脸,扬眉质问。
“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宋雨画居高临下地笑了,是一种成功女人看年轻小毛孩的哂笑。
小区那澄蓝清澈的游泳池旁,秦耀堂正宴请宾客,秦星羽扫了一眼,桌旁高谈阔论的男男女女,他没有一个认识,便拿着宋雨画给的钥匙,和周亦承一块进了家门。
五室两厅的豪宅,虽然比不上他外公在家乡的别墅,但在帝都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也十分阔气。
然而,他楼上楼下找了一圈,没有他的房间。
原定留给他的那间卧室,如今摆满了老年人的生活用品,看上去是宋雨画的父母在住。
他一言不发地带着周亦承匆匆出门,在游泳池旁的众宾客里找到父亲。
“我妈的东西呢?”他扬眉问,那个时候他的身高还没完全长起来,比他父亲矮了一截。
“你哪个妈?”秦耀堂单手叉腰,反问。
秦星羽深吸了口气,初入青春期的男生,心思本就敏感易起伏,连质问也懒得多费唇舌。
片刻之后,秦耀堂似是想起儿子今天是干嘛来的,敷衍开口:
“你那个妈她的东西在老房子里。”
“钥匙。”那时的秦星羽,态度也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