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的是程寄。
原来,他们说在说她啊。
他竟然这样看她。
她终于听到阁楼上的靴子落地,重重地砸在地上。
景致的心沿着裂痕四分五裂,她像是站在破碎的山河前,感受到余震的疼痛。
顷刻间,山川坍颓,也不过如此。
不远处的程寄心脏微微一缩,敏锐地捕捉到鞋底与光洁地面打滑的刺耳声音,他警觉地往声音方向看去,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兔子,匆匆地往外走。
程寄的目光一直锁着那人的身影,眉头越皱越紧。
就连身边的人都能感受到大事不妙,忙问:“怎么了?”
程寄没有说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追了出去。
他喊景致的名字,但前面的人没有停下,反而越走越快。
不明事理的路人纷纷抬头,停在路上,程寄连撞了好几个人。
他始终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那人上了车,从没回过头。
这时似乎才想起还有手机这种东西,站在原地,他拨了景致的电话,刚响了一下,就直接被挂了。
又一次。
程寄看着屏幕,眸色沉了下来。
*
夜晚,宁静的别墅中响起嗝哒嗝哒清脆的声音,食指和中指有律动地点在单人沙发扶手上,直到夜半三更,程寄才看到那抹单薄的身影。
灯亮的瞬间,手指停下。
程寄睁开眼,看向来人,沉声问:“去哪儿了?”
第十五章
景致回到别墅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
其实这四个字不太准确,外面是夜来风雨。
“去哪儿了。”
手指刚摸上电灯开关,伴随着?灯亮的瞬间,是一道冷冽的声音。
声音不怒自?威,但仍旧没能震醒脚步飘忽的景致。
她实在?是太累了。
她的眼睛被灯光刺伤,闭了会儿才适应过来,循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到程寄纹丝不动地坐在?暗影处,灯光照亮了他半张脸,影沉沉得晦暗如深,风雅如旧。
有这么几秒,景致真觉得他像是坐在?雪山之巅,周身凛气地俯瞰众生。
她收回目光低头换鞋,轻声笑着?说:“去公司处理事情了。”
可是程寄依旧问:“你去哪儿了?”
景致的小皮鞋全湿了,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她不答反问:“你说我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