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姜洄不解。
祁桓笑了笑:“因为你看到我了。”
姜洄看着他眼中因她而亮起的光芒,心中不禁一荡,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可是她走过了三年的光阴,才看到了祁桓。
姜洄不由心想,没有她的那三年,祁桓在哪里……
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个孤寂独行于暗夜的身影,那个人的眼睛……好像从来没有过光。
入夜之后,姜洄换上了黑袍,抱着叶子离开王府。
叶子被姜洄用斗篷罩着,它从姜洄怀中探出头来,好奇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她自苏醒后,还没有离开过姜洄的屋子,更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
姜洄说道:“我带你去找你父母。”
如今鉴妖司几乎都在姜洄的掌控之下,姚泰的人都已被收押,留下的都见风使舵,对姜洄俯首帖耳,更有嬴禄这个老油条对她逢迎讨好。嬴禄虽然能力有限,但对一应事务也都非常熟悉,对姜洄的任何指示都做到尽心尽力。姜洄让他去打听两只狐妖的下落,他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详细记下了妖狐的特征,当即调动了鉴妖司所有的人力去搜寻,比当初寻找修彧还要认真十二分。
今日嬴禄便谄媚地邀功上报,说是鬼市的天寿医馆有收到两只妖狐的情报。在众人心中,高襄王府与妖族不共戴天,姜洄寻找妖狐,肯定是有仇,而且可能与登阳山遇袭有关,因此嬴禄便自作主张,提议把妖狐押送到鉴妖司查办。
姜洄不愿让人知道此中内情,便拒绝了嬴禄的提议,决定亲自去一趟天寿医馆,查看妖狐夫妇的情况,也带上叶子前去认亲。
团团本是躲在角落抑郁,见姜洄也不来安慰自己,反而带着叶子出门扔下了自己,不禁生气得喵喵叫,一溜烟也跟了上去,却被祁桓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去路,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团团在屋内挠着门,发出了委屈气恼的喵喵声。
天寿医馆门前冷清,受姚泰入狱事件的影响,这个据点被拔掉了一半以上的钉子,如今门扉紧闭,门上的招牌斜斜挂着,摇摇欲坠,那个天字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头上一横写得有气无力拖泥带水,一时竟难以分辨是“天寿”还是“夭寿。”
曾经被重用的鬼差都被撤走论罪,原来不受重用的人反而顶上了重要的空缺,如今医馆的馆主是一个脸嫩的青年,名唤青瞿,他事先便得知姜洄要来的消息,小心翼翼地洒扫了一遍医馆,生怕得罪了圣眷正浓、后台强大的高襄王郡主。
“启禀郡主,这妖狐原是一对夫妇,公狐狸十日前便死了,剥皮拆骨,做了药引和法器了。这母狐狸倒是还有一口气在。”
姜洄看着笼子里奄奄一息的狐妖,顿时哽住了喉,不知该如何面对叶子。
躲在姜洄怀里的小妖狐闻到了母亲的气息,激动得动了一下。
姜洄按住了它的身子,转头对青瞿说道:“你出去吧,我要单独审问它。”
青瞿立刻懂事地退出去,远远走开,生怕听到不该听的内容。
青瞿一离开,叶子立刻从袋子里窜了出来,跑到笼子前,伸出爪子要碰触自己的母亲。
“娘亲、娘亲!”叶子看着身受重伤的母亲,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满身血污瘦骨嶙峋的妖狐听到了这叫声,艰难地睁开眼,眼中露出惊恐悲痛的神色:“叶子,你怎么跑出洞了?你也被抓来了吗?”
母狐声音嘶哑无力,满满都是绝望。
叶子哭着说:“叶子不是被抓来的,姜洄带我来救你们的!”
母狐这才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姜洄和祁桓,她呜咽了一声,握住叶子的爪子,痛苦地说道:“傻孩子,你不要被人骗了,她是人,怎么会对你好?你快跑,快跑!”
母狐的声音几近声嘶力竭,只恨自己不能撞破铁牢救自己的孩子。
“娘亲,我们一起走。”叶子用小小的爪子用力地扒拉冰冷沉重的锁链,却只是徒劳无功。
姜洄屈膝半蹲,伸手安抚叶子的悲痛与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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