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盐,”向十鸢洗完澡往床上一倒,整个人累得连眼皮都睁不开,“你不累吗?怎么感觉你还能再来?十套卷的样子。”
“怎么会,当然累啊。”陈盐闻言揉了一下眼睛,她一直有结膜炎,用眼过度的时候眼睛就会变得通红。
来?集训班之?后?几乎每隔两个小时,她就感到不舒服,要滴一次眼药水。
苦吗?可是每个人都是这?样苦。
刚开始陈盐还能做班里?最迟才?走的那一个,后?来?大家越留越晚,甚至现在有人直接留在教室打地铺睡觉。
所有人都在刻苦努力?,那她这?点程度的累也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说陈大学神,你对九月初的省赛有信心吗?我可是赌上所有的脸面了,要是失败,肯定会上校园墙丢一辈子的脸。”
陈盐仰面盯着天花板,这?几天学过的知识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她轻轻“嗯”了一声,难得有心情开玩笑:“为了你那岌岌可危的脸皮,保险起见,就浅拿个第一吧。”
向十鸢“唰”得一下坐起身,以为她在吹牛:“真?的假的?”
陈盐手腕的伤已?经彻底痊愈,这?几天都在补写竞赛卷,速度快到令人瞠目。
模拟考试对答案的时候,她心里?已?经差不多有了底。
没?过两秒,向十鸢又兀自倒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总对陈盐抱有一种盲目的信任。
“如果你真?的拿了省一,那很有可能进国家集训队拿到保送资格,真?好啊。”
陈盐轻轻侧头,在这?样的安静环境下忍不住说出自己埋藏在心底的念头:“其实我没?那么想进国家集训队。”
“来?竞赛也不是为了保送。”
“……”
枕头另一侧已?经没?了声音。
陈盐抬眼一瞧,发现向十鸢已?经累得睡着,呼吸均匀地沉入梦乡。
她无奈笑笑,见时间不早,于是也闭上了眼。
……
集训班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八月下旬,之?前每天刷题上课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骤然一放松,惊觉假期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大半,大家纷纷叫苦不迭。
集训班的带课指导老师曹越见状,特地自费给每人买了一碗冰沙。
陈盐也被分到一碗,但是她今天生理?期来?了,整个人恹恹地提不起精神,把手里?一口没?动的沙冰交给了向十鸢。
“等下你家里?有人来?接你吗?如果没?有的话,就跟我家车走,”向十鸢坐在行李箱上小口含着冰,含糊不清道,“反正我哥放假,尽管使唤他。”
陈盐点头说好。
她和谢珩州不上学的时候张叔也跟着回去休假,要是叫他的话,就等于是让他加班。
那还不如打个车回去呢。
陈盐带来?的东西不多,收拾收拾正好塞下一个箱子,本?来?打算自己回去,但实在难以抗拒向十鸢的热情,只好跟着她一起等她家的车。
好不容易车来?了,向十鸢的哥哥正要下车帮她们俩提行李。她却捂着肚子突然说要去厕所。
陈盐一看她贪凉将?两碗冰沙一口气都吃完了,怪不得闹肚子,连忙给她找了餐巾纸:“那我们在这?里?等你。”
向十鸢走后?,陈盐一个人和她哥站在一块,面面相觑,说不出的尴尬。
她哥带着个圆框眼镜,人也有些腼腆,见两人站着局促,提议道:“要不我先帮你把行李放车里?吧,我们先上车。”
“好的,谢谢。”陈盐将?手里?的箱子递过去。
还没?交到对方的手里?,横空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将?箱子稳稳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