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们是发小,这忙我也帮不了你。”
谢珩州黑眸中涌动?着辨不明的情绪,指骨寸寸捏紧,冷鸷的下颔绷着:“以你的估计,需要多久?”
祁航摇摇脑袋,身子仰躺在座位上放松:“说不好,老子只会?开飞机,又不是天气预报员。得看老天什?么时候赏脸,能停止下雨了。”
他?点了点操纵杆:“我知道你着急救人?,这样的雨继续下说不定还会?引发泥石流,山上的人?撑不了多久。”
一滴雨点从高空砸落在机前玻璃上,绽开朵透明雨花,逐渐地越来越多,汇聚成蜿蜒的水流。
机舱中一时只剩下噼里啪啦的雨声,和因焦急而压抑着的沉沉呼吸。
“那要是强制起飞呢?”谢珩州的声音破雨而出,重重砸在两个人?的心头。
祁航望着外面开始逐渐趋停的雨势,眼中噙着一抹玩味的疯劲,不置可否:“皖庆都下了这么多天雨,也差不多是时候该停了。”
“不如我们玩个大的,就赌赌看,这场雨过后,到底会?不会?放晴。”
“赌注就是——”
谢珩州偏头,两人?对视,无言又默契地碰了个拳。
“我们俩的命。”
……
西?瓜头望着掉在地上的背包,和一袋袋倾泻而出的粉末,蹲下身有些不知所措地想?要将东西?从地上捡起来。
“为什?么这个叔叔包里,放着这么多面粉和糖啊?”
“别碰!”陈盐的声音极其严肃,将小男孩惊了一个激灵,差点向后摔倒。
“我叫你不许碰!”
西?瓜头从没见过陈盐这么生气的样子,连忙举起两只手过头顶,解释道:“没动?,姐姐,我没动?。”
下一秒,他?就愣住了,因为他?看见陈盐的眼睛突然变得通红,像是有泪水在里头打转,里面写满了悲怆和痛恨。
西?瓜头被这样的神色吓得扁起嘴,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事?惹她生气了,连忙哭着嚎自己以后再也不敢了。
陈盐闭目平缓了一下心头汹涌的情绪,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将东西?收拾好拿起来,不顾外面还下着雨,走出去将背包里的那些东西?一袋接着一袋的拆开,抖到地面上销毁。
因为毒品的量太大,在一个地方堆积成了小山,陈盐抬脚狠狠地踩上去,盯着它们直到和肮脏的泥土混合,直到被落下的雨水打湿融化,直到消失殆尽。
不断有水珠顺着下颔滑落,已经分不清是雨水、汗水还是眼泪。
她重重碾着这些东西?,像是碾着打向母亲的那颗子弹,碾着曾经落在陈锋尸身上的那些针口,碾着倾轧在年幼的她肩膀上的沉重大山。
那么用力,那么决绝。
直到有个人?影将她狠狠撞开,大叫着扑到地上,将那些粉末连同着泥水挖到怀里,捧到手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滑落:“我的钱!我的钱!谁把它倒了!谁把它倒了!”
他?整个身子都几乎埋在土里,整个人?脏污不堪,忽然怨恨地抬起头望向陈盐,语气幽幽:“是你,是你翻了我的包!”
“妈的,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男人?暴怒地从地上爬起来,往陈盐的方向迅速逼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即使他?已经因为吸毒的原因,整个人?样貌改变了不少?,长袖下都是破裂开来的脓疮,原本强壮的身子消瘦了,变得骨瘦如柴。
但他?的力气依然还是很?大,只扣着陈盐的肩膀,就让人?动?弹不得。
还好陈盐在警校的时候被训过格斗术,抬腿狠狠顶在他?的下腹,趁着他?力气疼得松懈,反拧过他?的右臂,压下脑袋将他?死死摁在地上,质问道:“你是不是不仅自己吸毒,还贩毒?”
“对啊,”男人?整张脸都被埋在土里,声音闷沉却得意,“我卖这一包就能赚万把块钱,全卖了就能去临京买房买车,不仅如此?,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找我买,我还能赚更多的钱。”
“丫头,你说这算不算得上是笔划算买卖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