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和灵儿陪着娘才去看望过婉儿回来,灵儿还特意带了人参给婉儿补身子,您要是不信,等下到娘那里去问问情况。”王莲雪眼珠一转,忙劝道,“婉儿刚醒,身子还弱着,这才刚歇下,您过去探望本是好意,可对婉儿来说,却又要强撑着精神了。”
夏侯远面色微霁,语气舒缓了几分:“也好,那就让她好好歇歇,我晚点再过去。”
“那我这就吩咐绿茵摆饭。”
“不用了,我也不觉得饿,去传了肖总管到书房,我有些要事与他商量。”
“是。”
王莲雪不敢怠慢,忙叫绿茵拿了对牌到外院请了肖总管。
待夏侯远一走,王莲雪就拉了夏云灵到面前,伸手点了点她额头,“你呀,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父亲最希望看到你们姊妹和睦,你这样一闹,要让你父亲怎么想?”
夏云灵委屈的扁扁嘴:“娘,我是怕夏云婉跟父亲说了不该说的话,若父亲心疼她大病初愈,婚约如期,到时候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要我如何是好?”
“夫人。”绿茵掀了帘子,快步走到王莲雪身边,低声耳语,“青园求见。”
王莲雪听着就皱起了眉头,这个青园,这时候来见她做什么?
“灵儿,你早点回去歇了吧,顺便给你大姐带封信,请她带些上好的杭绸过来,等来年开春时给亲王府的蒋夫人送些过去做春裳。”王莲雪将事情交代给女儿,这才朝绿茵点了点头,“你让她进来吧。”
“是。”绿茵奉命去传话,夏云灵一走,青园就进了屋。
她扑通一声跪在王莲雪面前,声泪俱下:“夫人!求您救救我吧!”
“你先起来。”王莲雪慢悠悠喝着茶,“有话好好说,出什么事了?”
“夫人,六小姐她好像发现了我的身份,说从今天开始不让我到屋里服侍了。”
“她不让你到屋里服侍,你就应该好好表现重新获得她的信任,跑到我这里哭什么?”
“夫人!”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青园神色慌张,连声音都变了调,“我还听说,六小姐准备重新立规矩,要是不听话的,就全部送到浆洗房去!夫人,那浆洗房可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可是您……”
“胡闹!”王莲雪一拍桌子,打断了青园的话,“这内院事务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庶女来指手画脚?她这是不打算把我放在眼里了?”
“夫人,您消消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你回去吧,以后少往我这边跑。”王莲雪端茶准备送客,眼中渐渐阴霾,“若她真如你所说要立规矩,任凭她去折腾罢了,你又是个机灵的,西街那边的宅子许久无人看管,我想是时候派几个得力的丫鬟过去帮我管管账了。”
发卖刁奴
自从那天探了王莲雪的口风以后,青园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夏云婉吩咐下去的活计,她要么拖拖拉拉应付了事,要么谎称自己受了风寒不能给别人过了病气,日日夜夜躲在屋子里,想方设法赚银子谋出路,还不忘拉拢院子里品阶低的丫鬟。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青园竟胆大包天,将手伸向了夏云婉发放给丫鬟们的月例。
院子里的小丫鬟哭哭啼啼跑来找青禾讨个公道,此事非同小可,青禾来不及细想,安抚好小丫鬟的情绪,便急急忙忙去禀了夏云婉。
相比一月前,夏云婉精神好了许多,此时正一边绣帕子一边听青禾讲述事情经过。
“彩云跟我说,不止她一个人的月例少了,和她同屋的彩霞、彩月都少了银子。”
“这个月给她们发放月例的是谁,以往给她们发放月例的又是谁?”夏云婉顿了顿,“还有每个月固定的月例该是多少,她们这个月又拿到了多少,你可都问清楚了?”
青禾点头如捣蒜,“都问清楚了,咱们院子里给她们发放月例的大丫鬟一直都是青园,这个月也依照旧例让青园给她们发放,她们品阶低,每个月应得的月例是五文钱,可青园只给了她们每人三文钱,还说这是小姐您的意思。”
夏云婉皱了皱眉,“之前每个月发的月例钱,可曾出过错漏?”
“不曾出过错漏,就连小姐您昏迷不醒的日子,都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
“我养病的这段时间,青园可曾有过不同寻常的举动?”
迎着夏云婉探寻的目光,青禾默默低下了头。
这段时间,青园一直不安分,频繁外出不说,还总是怂恿小丫鬟和她一起变卖屋子里的东西赚银子,小的如手帕、鞋袜,大的如簪子、胭脂,青禾撞见过几次,她都支支吾吾不肯说出实情,本以为青园只是一时糊涂,等过几天劝一劝就没事了,却没想到酿成了大祸。
夏云婉放下针线,表情严肃,“你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小姐!”青禾一个激灵,跪在夏云婉面前,“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瞒着您!”
“好了,别总动不动就跪,从上次那件事以后,我最信任的就是你。”
重生到夏府,她对这里一无所知,满院子的丫鬟,唯有青禾,是最忠诚机敏的一个。
一味的惩罚,只会换来淡漠疏离,既然决心要振作起来帮父亲报仇,她就必须有自己的左膀右臂,青禾不失为一个好人选,但偶尔却也需要敲打和点拨。
见夏云婉没生气,青禾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小姐您养病的这段时间,我听从您的吩咐一直在盯着青园,发现她除了消极做事,还偷偷把院子里的东西拿出去变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