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窗位置有个单人沙发,离床边有些远,不方便交流。
短暂权衡,她还是决定直接坐在床沿上。
宋槐盯着他没什么血色的一张脸,“真的不需要去医院瞧瞧?”
“没什么事。不用。”
“吃过药了吗?”
“睡前吃过。”
“那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泡杯姜茶,能驱寒。”
“别?麻烦。”
最边缘的关心仅限于此,这下宋槐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稍微坐直了些,侧身看向窗外,视线落在正前方的那座建筑顶部的圆柱上,频频走神?。
这期间不是没察觉到段朝泠一直在注视自己,蕴含一种明?晃晃的打量,毫无遮掩,既坦荡又直接。
她始终没将?头转回来。
就这样安静待了两三?分钟,段朝泠胸腔微微震动,接连咳了几声。
宋槐忙拿起床头柜上的水壶,倒了杯温水递到他手里?。
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掌心,这才发现他的体温比平时要低,皮肤凉得惊人。
暂时顾不上别?的,宋槐顺势握住他的手,用自己的体温作对比,“你好像在发低烧。”
段朝泠俨然不太在意,将?水杯放回原位,几分懒散地靠坐在床头,病态隐隐缠身。
见他迟迟没应声,宋槐着急他的病情,耐着性子又提醒他一遍,得到的回复依旧是那句“没事”。
段朝泠看她一眼,回握住她的手。
拇指紧贴她的腕间,感受脉搏强有力的跳动。
他忽然问?她:“为什么过来。”
宋槐想挣开,被他一把固定住,只得继续维持这个姿势。
她回看他,不答反问?:“……你想听实话吗?”
“自然。”
宋槐只好说:“印象中你实在很少生病,中午跟何阿姨吃饭的时候她又形容得很夸张,我们都不知道你究竟怎么了,所以……还是亲眼过来看看才能放心。”
段朝泠替她总结一句:“你关心我。”
“不是应该的吗?”宋槐尽量落落大方地同他对视,“不过我的确有些迷茫。”
“迷茫什么。”
“作为家人,我突然不知道关心的界限该从哪里?划分才对。”
跟他在一起后,两个角色混在一起,如今再想摘清何其困难。
他们之间终究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不如直接表明?立场,为自己闯进?他的私人领域找最正当?的理由。
段朝泠怎么会听不出她的弦外音,松开她的手,勾了勾唇,“是么。”
他唇色苍白,嘴角弯起的弧度似有若无。
宋槐没继续这个话题,“我手机放外面了,你的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