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纵马下山,迅若奔雷,眨眼不到,就冲到了还在交手的人面前,铁枪横出,领头的两名将领,首级落地。
众皆大惊,又是一道闪电,照亮山野,紧跟着雷声不断,震慑人心。
所有的人都朝这边看来,不约而同的住了手。
等到雷声过后,便听见他在前面,大声说道:“尔等皆大宋子民,国难当头,该齐心抗金,因何自相残杀?”
阎中立在雨中策马出列,朝岳飞冷笑道:“你还问我们?嘿嘿,我倒要问问你!凭什么说我们是流寇盗匪,又凭什么要将我等处置?”
岳飞朗声答道:“绝无此事!众位都是抗金好汉,热血男儿,飞心中只有敬重,更无其它!”
郭俊民此刻也走上前来,朝岳飞用力的呸了一声,转身朝众人道:“咱们人多,你现在害怕,当然这么说!这话是我亲耳听到,你同副帅密谋,害怕我等不服你调遣,要将我等除掉!我们以前是干些不要本钱的买卖,可自从跟了宗老将军,人人佩服他忠义,跟着他与金兵血战,夺下隆德太原!却不想宗老将军一死,你这个靠吹溜拍马爬上位的小人,就想对我们弟兄下手!哼哼!我今天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死在谁手上!”
岳飞冷笑一声,并未答话,我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看到岳飞手中,多了一顶头盔,郭俊民哗然变色。
岳飞手中所拿,竟是他头顶所戴之物!
他举着郭俊民的头盔,朗声道:“飞若想除掉你,易如反掌,不用说趁你熟睡不备之际,就是现在,取你首级,也如探囊取物!何须与人密谋?”
我在岳飞背后,朝郭俊民看去,他明显被镇住了,还没回过神来。
众人也被他震住了,数万人的山林之间,只剩下雨水冲刷大地之声。
岳飞昂然而立,脊背挺得笔直,大声说道:“我辈荷国厚恩,当以忠义报国,立功名,书青史,死且不朽。若叛谋而去,溃为盗贼,偷生苟活,身死名裂,岂是宗老将军所想见到的?”
李良景此时方缓缓开口,道:“我等岂是不堪之辈?只是待遇不公,申诉无门,心中愤恨,方才如此!”
岳飞朗声道:“食君之禄,担君之事!若是飞处事不公,尔等尽可禀明当今圣上,岂可因飞之失,自甘堕落?”
阎中立冷笑道:“你想见圣上,自然是易如反掌,我等若想要面圣,就是千难万难!你说的好听,谁不知道,你是天子宠臣,别说我等见不到,就算是见到了,又有什么用?”
阎中立话音刚落,郭俊民便大声道:“赵桓昏庸,宠幸奸佞,又岂会为我等……”
郭俊民话音未落,便听岳飞怒喝道:“住口!当今天子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见岳飞肩头抖动,当真动了杀意,我在背后,忙伸出手,按住他的肩头,低声对他说道:“鹏举,你让一让!”
岳飞迟疑片刻,翻身下马,将缰绳交到我的手中。
我握住缰绳,环视四周,最后盯住郭俊民,缓缓的道:“朕就在此!你不用左一个奸佞,又一个小人,有什么话想同朕说,直接说好了!”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霎时鸦雀无声,郭俊民,阎中立二人面面相觑,我冷笑一声,道:“卿等见了朕,还不行礼参拜,是真想做人人得而诛之的逆臣贼子么?”
逆臣贼子四个字一出口,仿佛上天感应一般,一道炸雷响过,随即,原先手中拿着兵刃的那些士兵,缓缓的放下兵刃,跪在地上,齐声道:“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阎中立同李良景对望一眼,亦跪下道:“臣等参见陛下!”
我微微昂了头,看向仍旧站在那里的郭俊民,微笑道:“郭卿,你是铁了心要谋反了?”
郭俊民亦看着我,大声道:“臣不敢,臣只是要讨回公道!”
我看向众人,朗声道:“公道自在人心!你说你亲耳听见岳飞同副帅密谋,想要加害与你,朕问你,你何时听到的,他又与谁密谋?当着大家说出来,果真若有此事,朕绝不徇私包庇!若无此事,你煽动军队谋反,诬陷忠良,当罪诛九族!”
郭俊民犹豫了片刻,终于跪下道:“臣今晚前去副帅汪伯彦帐中,亲耳听到汪伯彦对岳飞说道:‘元帅既怕众人不服,干脆趁着今夜下手,杀了宗泽手下的那三人,将其部遣散!’
岳飞说话声音低,我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只听到汪伯彦又大声道:‘圣上对元帅青眼有加,岂会因为流寇盗匪,而责怪与你?’
汪伯彦说了这话,岳飞就大笑了起来,拍手表示赞同!
臣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话,如同此物!”
说毕,便拔出他随身所戴佩剑,双臂运力,铮的一声折断,掷在地上。
我抬眼四望,看样子,显然这番话,郭俊民已经向众人都传达过了,此刻人人脸上都露出愤恨之色,数万道怨恨的目光投向岳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又是汪伯彦!
这一次,他逃不掉了!
雨势却渐渐的缓了下来,我下了马,走到郭俊民面前,将他扶起,又将一旁跪着的阎中立,李景良扶起,站在他们身侧,看向岳飞,森然道:“岳飞,你若有此心,朕饶你不得!”
我这话一说,周围的将士纵声高呼起来,齐声道:“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在心中冷笑一声,继续朝前走去,站到高处,俯看众人,大声道:“岳飞从今日下午一直到现在,跟在朕的身边,寸步未离,如何使得分-身法,去同汪伯彦密谋?尔等受人挑拨,中奸人之计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