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的身影倾倒过来,乍然重物落怀,徐弦月拥着秦越川一同跌坐在地。
她一手撑地,一手护着秦越川的头。
看着怀中如青松翠柏,沉沉闭目的秦越川,徐弦月轻叹一声:“看吧,还是得听我的。”
今日此举实属迫不得已,自山匪那次后,徐弦月便制作了些防身用的迷药香囊以备不时之需。
却未曾想过,今日第一次居然用在秦越川身上。
徐弦月垂眸静静瞧了他片刻。
稳了稳身形,腾出一只手拨了拨他的纤长羽睫。
“若你醒了,可不要怪我僭越呀。”
随后,她冲门外唤了声:“青阳。”
青阳推门而入,入眼的就是徐弦月怀抱着昏迷不醒的秦越川,但她容色平静,并无丝毫紧张。
青阳有些担忧秦越川,快步上前:“徐小姐,王爷他……”
“王爷并无大碍,只是太累了,睡着了。你帮我将他送回,我去用骰子换寒阳草。”
青阳闻言,向徐弦月跪地叩,眼眼含热泪。
方才屋中吵嚷他在门外亦是听得清楚。王爷情愿搏命一战也不肯以徐小姐之物换取寒阳草。
他的心里虽也着急王爷身体,却也明白,一切应皆为王爷意愿为主。
如今徐弦月此举虽冒大不韪,却也是最好的法子了。
他诚恳感激道:“徐小姐今日大恩,青阳无以为报,若有需要甘效犬马之劳。”
徐弦月淡笑:“不必如此,青阳,你且帮我一下。”
“是。徐小姐”
不消片刻,徐弦月独自走出房间。
黑色劲装男子瞧着她渐行渐近的身影,虽是戴着面具,但款款身姿与记忆中的某个身影逐渐交织融合,合而为一。
他盯着徐弦月的眼神愈加漆黑深邃。
“这位公子。”徐弦月先启唇:“当着野斗场在座之人,你可莫要口出妄言,骰子我给你,寒阳草送与我。”
“自然,薛某说话算话。在下还不曾自我介绍,我姓薛名………”
“不必了!”徐弦月抬手制止了他的未尽之言:“你我之间,自此以后,应是再无交集,姓名为何,无关紧要。”
那人也毫不恼怒,不以为然,却仍是点头应允,不再作答。
两相交换之后,他目送徐弦月一行人离开了野斗场。
回了青衣公子身边,黑衣劲装男子单膝跪地,抱拳请罪:“我自作主张,还望公子惩罚。”
青衣公子自竹编靠椅懒散起身,踱步至他的身边,将他搀扶起身:“阿怀不必如此,你我虽名为主仆,我可有半分薄待于你?
那株寒阳草,我就当你时运不济,输掉了。”
“谢公子。”
青衣公子言语客气有加,似是并未与他见外,黑衣劲装的男子眉目却仍是未有一丝松缓。
一如往常沉默不语,重新侍立在青衣男子身侧。
得了寒阳草,徐弦月一行人依着原路,重新回到了地面。
徐弦月心里明了,稍后青阳便会赶到济世堂,唤“薛神医”前去王府解毒。
此时她应该尽快离开才好。
“青阳……今日我便要随爹爹搬离王府了,王爷今日重伤,还需尽早寻大夫医治才好……”
“徐小姐,你是要走了吗,那……那王爷醒来,我该如何交代?”
青阳内心有些忐忑不安:如今既没了骰子,徐小姐又走了,今早的罪尚未不知如何……
这是天要亡我啊!
青阳内心呐喊,只觉要死到临头了。
他也顾不得脸面,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恳求徐弦月:“徐小姐,求您留下吧,等王爷醒来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