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领口松紧不够,她又不敢用太大力。
感觉到领口松了回去,江枭偏过的脸这才转过来,他抬手蹭了蹭被她指尖碰过的那块皮肤。
“都说了没——”
“衣服能脱掉吗?”
话被她打断就算了,还是用这么一句给打断。
江枭眼皮抖了一下,眼睛睁大,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脱、脱掉?”
陆知鸢点头:“我都看不见,”她指了指他的领口:“你的领子太紧了。”
江枭只觉得嗓子一哽,视线定在她脸上。
陆知鸢目光不躲地与他对视,最后把江枭看的率先别开脸,他声音里带着点炸毛了似的腔调:“胳膊抬不起来!”
陆知鸢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有点难为他了,她看了眼他的领口,又看向他衣摆。
“那往上掀,行吗?”
听着像是商量,可江枭心里跟明镜似的,她才不是询问他的语气,她今天要不把他肩膀那处看清了,她绝对不会罢休的。
他也不作无谓的挣扎了,一副随她的语气:“要掀你自己掀。”
陆知鸢抿了抿唇,坐到他旁边,她不是直接就把他的衣摆给往上掀,而是从衣摆最下方往上卷。
卷到一半,她觉得坐着不得劲,又站了起来。
江枭看遍眼前能看到的东西,脑子里乱腾腾一片。
房间里能感觉到空调的暖流,后背倒是没什么感觉,可他却觉得小腹凉凉的,往上卷的布料也蹭的前面的皮肤痒痒的,江枭低头看了眼,他运动裤不是高腰的,这会儿,小腹都露了三分之一出来。
江枭:“。。。。。。”
而陆知鸢,在那块白色膏药贴一点点显露,到完全呈在她眼底的时候,她眉心拧出的褶痕也终于到了极致。
动作僵住,目光也顿住。
这下她看清了,不过男人手背大的方形膏药只盖住了不到一半的紫红色淤血癜痕,而贴着膏药的那处,更是比旁边要高出许多。
知道那里一碰会很疼,可陆知鸢还是没忍住,食指指尖一点一点离近。。。。。。
江枭侧坐在沙发上,头低着,腰也微微弓着,身后的衣服已经掀上去好一会儿,还不见她放下来。
偏过头,想问她好了没有,却又因为看见她乌黑的睫毛而分了神。
她睫毛翘翘的,不像扇子,也不像羽毛,倒像蝶翅,还是那种五彩斑斓的蝶翅,让人想伸手去碰碰。
而那蝶翅眨一下,他就感觉自己的心脏跟着跳一下。
然后就感觉到肩膀那处好像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在上面爬。
不疼,只觉得痒。
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他滚烫的血液里,伸出触角般向四周蔓延,最后在心尖汇聚。
而他又什么都做不了,任心口的滚烫漫上他的脸,再到他的耳朵。
手刚抬起来想捏捏耳圈,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句:“明天跟我去医院。”
涌在心尖沸腾的血液一秒冷却。
原本只盯着她那双眼睫看着的眼睛恍然僵住。
陆知鸢把卷起的衣服从他肩膀轻放回到腰间:“明天早起一点,我们早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