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忽然安静,漓月也从沉思中拉回,原来是数日卧床的将军出门了。
“都在。”术虎高琪环视了一周开口,声音比原来虚弱了很多,尽管没有外伤,但年岁在这,鏖战几日又高度紧张,终究伤了元气。
“将军您怎么样?”年长的将军率先开口。
颜盏将军在后面跟着,与平时跳脱的神情不同的是一脸沉重。
“无碍。”术虎高琪没有打了胜仗的喜悦,如此沉重的气氛也让屋内其他将领察觉道了不对劲。
“将军,可是又有什么情况?”几位将领推出了一人问道。
术虎高琪看着房中的沙盘,又来到悬挂的地图前,思虑片刻,开口道,“如今的形势,大家以为我军下一步当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将军此话何意。
“将军!”颜盏副将一脸急色,似乎想要将军全盘托出。
术虎高琪抬了抬手,示意先不要说,
总有按耐不住的将军开口,“颜盏,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蒙军下一步动作是什么?”
颜盏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将军,末将认为,我们这次大挫蒙军士气,应当前去收复西北州府,将蒙古人打回他们的老家去,不敢再犯。”看着和漓月差不多年纪的小将说到。
到底是年轻气盛,打回老家?漓月想都不敢想,打了几场胜仗而已,况且还有险胜……
“后生可畏,勇气可嘉。”术虎高琪只是淡笑说了八个字。
“将军,可是朝中又有什么动静?”老将果然更能审时度势,也是经验而来。
术虎高琪又是笑,只不过这次的笑有些讥讽。
“难道又有人议和?”
漓月静静地看着这些人的神情,似乎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还不是太府监那些人,我们收复了朔州诸城,他们便怕蒙军报复,报复又怎么了,还不是被我们打趴下了!竟然断我们的粮草……”颜盏副将十分不服气,忍不住说了出来。
“什么!”众将领慌乱中还带着愤怒,那神情似乎都能将太府监的人扒皮吃肉。
术虎高琪将大家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现漓月淡定的样子,便猜到郓王应该已经将这件事告诉她了。漓月对上了术虎高琪的眼,替大家问道:“将军认为,我们该作何打算?”
“你有什么想法吗?”
“此战后我军士气大涨,还不知朝廷要断粮草之事,漓月认为,应该先压下此事,再做筹谋。皇上未召我们回京,我们便不得回京,可是留在朔州城,可不是长久之计。”漓月并不乐观。
“这是要逼我们造反?”
漓月扶额,军中总是有人口出狂言,怪不得要派人督军呢。
“舒尔图慎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漓月望向术虎高琪,“将军,若是离开朔州,也不是不行。”
“在朔州至少还有一口饭吃,大家先凑些银两,前往各地购置粮草,度过今冬难关。既然朝中忌惮将军和郓王,我们便让珠罗郡主向皇上求请,总能……”少年将军对漓月的说法不赞同。
“私自购置粮草,你怕不是嫌造反的名头坐的不够实吧。”
“你有什么打算?”术虎高琪屏蔽众人的吵嚷,只对漓月问道。
漓月狡黠一笑,“我们没有粮草,蒙军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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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厢阁里,与莒看着贺氏穿着一袭粉青纳绣格子红锦雨花锦衣裙,云鬓比往日更加别致,一双羊皮缎鞋,不由赞道:“今天穿的很漂亮!”
“夫君就会打趣芫娘!”贺氏在与莒耳边轻声的说着。
与莒笑着捏了捏贺氏的鼻子。
“夫君,我们快走吧,别耽误了时辰。”贺氏拽起了与莒的袖子,与莒也喜欢她这副样子。
两个人走到了祠堂,这是每年只有重要节日与莒才会来的地方,管家早就把不相干的人清走了,也备好了一切事宜。与莒拉着贺氏来到牌位前,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这上面代表的人和他无关,尽管他入了牒,享受着这些人打拼下来的荣耀。
雀儿如事前安排好的一样,将管家等人都带了出来,众人不疑有他。
待与莒带着贺氏都拜了一遍,念叨了些有的没的,便开始敬各种供品。贺氏自幼就由母亲教导规矩礼仪,做起来得心应手。
与莒看着贺氏忙碌的样子,心想若她不是嫁给了自己,做了别人家的嫡妻,也必是个好的主母,不过既然贺家选择投靠了他,想要做自己的嫡妻,贺氏的身份到底还是低了些。
与莒正想的入神,谁知贺氏脚下一崴,与莒下意识上前搀扶,贺氏手中的酒水倾泻而下,一滴没浪费的全都倒在了与莒的衣衫上。
贺氏见与莒的衣衫湿透,慌乱道:“世子爷恕罪,芫娘不是有意的。”
与莒虽然有些不悦,却还保持着风度,“没事,叫人再那件过来就好了。”
“芫娘先给您擦擦吧,不让该着凉了。”贺氏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解与莒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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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莒没有动作,想起刚才雀儿带这众人离去的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要以不变应万变,看看贺氏今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贺氏拿着自己的手帕轻轻擦拭与莒前胸的肌肤,现与莒也并没有唤人进来,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对上与莒的目光,有探究,似乎也有戏谑。
贺氏觉得可能自己刚才的戏太假了,可是这些都无所谓,近日来她更了解与莒的心思了,就算知道自己的打算,他也不会说什么,更别提冷落,她从不担心。
她想着,忽地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再抬眼,碰上的是与莒诧异却又有些激动的目光,贺氏见与莒并没有反驳,便继续着刚才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