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漪到了将军府吧,她就没有说什么?”
雨歌的眼神飘向远方,兰姨同自己讲,蝶漪是有事情求助于夫人,但是没有讲具体的事情。
她理所当然地想,怕是没有了姑娘的接济,她在会稽过不下去了吧……
那几天,雨歌只顾着央求蝶漪帮自己算身世,却没有细究中间的门道。
赵与莒仿佛从雨歌的表情中看穿了一切,他眼睛一转,“没想到,他们现在连你都瞒着。”
雨歌的脑中轰的一声,姑娘真的是有消息了,看夫人的状态,还是好消息!
由怒转喜,然后又有些忧愁,可是既然如此,夫人为什么不同大家说呢?
她正疑惑着,抬眼撞上赵与莒的目光,她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世子爷,不必挑拨我同将军府的关系,也不要试图从我这里打探到什么消息,无论姑娘生还与否,同您,都没有关系。”
雨歌真不知道自己刚才在期待什么,她早就知道赵与莒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与莒没想到雨歌脑子转得这么快,真是随她主子了,什么都欺瞒不了。
此刻也不管什么男女大防,直接拉住了雨歌的胳膊,“雨歌!”
之前在马车里雨歌还替他擦试过雨水,此刻却狠狠地甩开了他,“世子爷这是做什么?”
愠怒的小脸上还布满红晕,赵与莒觉得雨歌甚是可爱,“抱歉,我真的很想知道……”
想知道什么,不用说的更清楚了。
其实雨歌也想知道,她打算回去就要好好试探一下,可是面对赵与莒刚才的做法,她真的很难给他好脸子。
“世子爷,奴婢真是越来越看不透您了。”
赵与莒竟然心里有些慌,“雨歌,我承认,我刚才耍了心机,因为我害怕,我怕你不会告诉我,不会帮我。我配不上缘子,我也不奢求她对我能怎样,我只是想知道她好,我才能心安。”
雨歌能感受到赵与莒这次的真诚,她便不再急着走了,听着他继续。
“只有她活着,我才能赎罪,她若真的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我觉得你这样受折磨的日子也挺好的。”
雨歌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心里却不那么平静。
她在替谁报复?如果是姑娘,也会如此想吗?是不是,会放下、会原谅。
那她,又为什么放不下?
赵与莒听到雨歌这么说,心情竟然出奇的好了一些,“我就怕你不骂我,不骂我就是不理我了。”
“雨歌,如果真的有了缘子的消息,告诉我好吗?”
赵与莒的眼睛泛着血丝,里面还盈着泪光,雨歌觉得自己被蛊惑了一般,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真的吗?你答应了?”赵与莒激动地握住了雨歌手。
雨歌的心里仿佛有一只小鹿要冲出去了,在带着寒意的春风里,她的脸热得烫。
连忙抽回手,开口道“世子爷,您在这样,我就不能来见你了。”
“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没想到你真的会答应我。”
赵与莒的激动不是假的,他今日来之前,以为雨歌会知晓,但是会痛骂自己,却不肯告诉自己。
但是他仍然要来,他想试一试。
云贞道长已经去云游了,自己都没能抓到她的影子,蝶漪的出现,就是另一个转机。
赵与莒做好了碰壁的准备,却没想到峰回路转,自己能有这样意外的收获。
雨歌不是很少看到赵与莒这个样子,她是从来就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像个孩子。
就算是孩童时的赵与莒,雨歌的印象里也是内敛的、老成的,哪有今日这样忘形。
当二月的春雷响彻这片黄土塬,环州城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不过泽利却知道,张成怕是要不行了。
“将军,您那把箭上,是不是淬了毒啊?”
泽利那日不在山上,博格尔却在,他可是清晰地看到是将军连射三箭,然后又听泽利说张成吐了血,环州城的人传出张成病危的消息……
一桩桩一件件,博格尔觉得,若只是皮外伤的话,其实是不至于的。
“自然没有。”
缘子看着墙上挂着的图,从最开始的简单工事变得越来越复杂、完备,她的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侧头看向博格尔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她笑道“抹了一种草药而已,不是毒。”
缘子没有说谎,紫霄藤,本来也不是毒药,甚至还救过自己,但是陈州城的那个大娘,却没挨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