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艳阳高照,与前几日的阴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这湿热的太阳,仿佛在酝酿着更大的风雨……
“你学的怎样了?”云湖慈爱的看着正在学习乐谱的亦如
“嗯,记得差不多了……”亦如很认真的学习
“那你过来弹一下这个曲子吧……”云湖把亦如带到了里面的房间,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面多了一架琴几,上面摆着一把古琴
“这,原来怎么从未见师叔祖您拿出来过……”亦如爱惜的抚着琴,回头好奇地问师叔祖
“这琴是我年轻时候的贴身之物,入了白云观,是不准传出这些靡靡之音的,要不是想让你将来成才,师叔祖也不会冒着这种风险来教你这些……”云湖对亦如自是器重的
可这个时候的亦如,心里想的并不是这些,他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师祖的赏识,而师叔祖的这些,自己只好应付应付。便摸着那琴,弹了起来……
听着这熟悉的曲子,云湖的眼睛闭了起来,嘴角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仿似少女般,这样美的容颜,原来却都被仇恨淹没,她好像回想着往事,渐渐融入在乐曲中,完全的沉浸,竟忘了第一次弹琴的亦如,只听得琴声戛然而止,云湖的梦似乎也碎了,伴着亦如的一声尖叫:“啊!”
云湖急忙睁眼来看,原来是琴弦断了,亦如因为是第一次弹琴手也伤到了,指尖渗出了血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云湖大声地呵责,冲着亦如走去
“这琴恐是日子久了,我没事的……”亦如怕师叔祖担心便这样说
抬头却看见师叔祖并没有理睬他,而是抚摸着断了的弦,嘴里喃喃自语:“连最后的念想都不给我留了吗?”
“师叔祖?”亦如不知师叔祖为什么会这样,就好奇的开口
“你走吧……”云湖抱起琴,背过身去,眼角落下了一滴泪,亦如这才明白,原来那句不小心不是对自己的疼爱,而是怪罪,自己从小就倍受师叔祖疼爱,怎的却不及这一把琴,亦如心里也不是滋味,但看师叔祖伤心的样子便知问不出什么,多留也无益,便道了声告辞离开了。亦如走后,云湖再不能控制自己,瘫倒在地,抱着琴痛哭……也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
“走啊……”云湖以为是亦如没有走又回来找他
“云湖?”门外传来云贞的声音
听到是云贞来了,云湖急忙收起了琴,擦了擦脸,便去来门:“师姐。”
“师叔。”慧娴在云贞背后也施了一礼
“怎么了?在和谁脾气?”云贞坐下后便开口问道
“没有,您听错了……”云湖还在掩饰着,可是泪痕早就出卖了他
“你别装了,这梨花带雨的,还真是我见犹怜啊……”云贞的话中不无讽刺
“师姐,您想说什么就说吧……”云湖也不再掩饰,直截了当
“云湖,没猜错的话,你是在为以前的事伤心吧……你今天还能在这伤心,也算是师父的恩典了吧……”云贞从侧面切入
“师父对我的恩德云湖自是报答不了的……”云湖不能否认的点头
“师父归隐终林之前告诉我,你心本善良,要好好教化你,师父走之前对你的嘱咐你可还记得?”云贞似乎严肃了些
“自是不敢忘的。”云湖依旧点头
“师父,您别把气氛弄得这么严肃,师叔,您也坐……”慧娴觉得这事不宜闹僵,便给两人分别倒了茶,“师叔,慧娴也是近日才知道您来无尘观的经过,着实惊讶,您也不能忘了无尘观对您的恩惠吧?”
“你们……”云湖没有想到慧娴竟然也知道这件事情
“师叔,我知道,您是有才情的女子,也是贤惠的女子,您一直拥有一颗善心,原来的恩恩怨怨您就放下吧,现在无尘观有难,您不能不帮啊!”慧娴一口气说完,三人心中各自有数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无尘观怎么会有难……”云湖还是在装糊涂
“师叔,缘子真的时日无多了,您也是看着他长大的,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无尘观的弟子枉死不管啊……”慧娴有些激动
“缘子的事我能帮上什么?那么多人都无能为力,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件事你师父也来找过我,我能帮的可都帮了……”云湖装的更加楚楚可怜
“行了!都是我没有教化好你,以为让你自己静心修道就可以一心向善,没想到我还是辜负了师父……”云贞气上心头
“师姐,你怎么这么说,云湖在无尘观一直本本分分……”云湖还没有说完就被云贞凌厉的眼神压了回去
“本本分分?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我之前可怜你命途多舛便凡事让你,但是没想到你变本加厉,而且到了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你还是这幅样子,不仅袖手旁观更是狼子野心!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想赎你的罪孽了吗?!”云贞站起来大声的骂道
“师父,您消消气……”慧娴连忙把云贞扶着坐下,看了看旁边被说的一声不吭的云湖又开口道:“师叔,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与缘子无关,孩子是无辜的,您不该牵扯她呀,您就把解药交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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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解药?我没有!”云湖倔强的把头扭到一边
“你……简直无可救药!”云贞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
慧娴觉得今天肯定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师父如此生气,师叔也打定了主意,两人闹翻,师叔气急,更不会交出解药,便示意云贞要不要鸣金收兵?
云贞自知惹恼了云湖,在这件事上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看来再向云湖要出解药是不可能了,只能回去再想良策,便说:“我知道你有解药,你不给我拿你也没办法,你好好想想吧。”说完便带着慧娴走了
看着云贞和慧娴离开,云湖又忍不住哭了出来,“为什么?没有人替我想?他们值得吗?孩子是无辜的,我也明白,可是当初他们可曾放过我的孩子吗?要我心善,要我赎罪?我如何对得起那亡魂?他们可曾为自己赎过罪?你要我如何一心向善!勋哥,你想让我如何?琴也断了,你也不想再陪我这个恶人了吗?”那一声声的哭诉,是在诉说着一个怎样古老的故事?那故事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云湖为何如此的仇恨和痛心……
回到松鹤厅,云贞还在责怪自己,刚才看到云湖的那个样子,自己实在把持不住……犹记得当初那个温婉的少妇,现在竟然内心充满了仇恨……她觉得世事变得太快,难道云湖的这一切真的是自己的管教不严?是自己纵容至此的吗?心中郁结难消
“师父,您不必责怪自己,师叔可能现在只是一时想不开。”慧娴安慰着,其实他也没有了底气
“不用劝我,如果不是我当时那么激动激怒她,也许还会有转机,可现在……”云贞的确有些责任
“师父,可您那也是太心疼师叔……看着师叔一步步走向深渊,您也不忍……”慧娴总是能察觉师父的心思
“哼,我只是怕自己去终林见你师祖的时候被他问起怪罪而已……都说这修道之人最高的境界就是在终林羽化成仙,我多希望我也能早点归隐去那享享清福,远离这些纷扰……”云贞说着就闭着眼睛揉起了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