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恣意不讨人喜、披着水性杨花的歌姬,其实是罪臣之女,竖起一身刺,守身如玉为情郎……
可是谁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演出来的呢?
别人兢兢业业将自己在位面的一生,活成了跌宕起伏的大剧。
可是朱芸知道,让自己那么过,估计会英年早逝,一生都难以真正快乐。
在她看来一个位面就是一个真实的人生,不可以复刻逆转的。
她像是初生儿一样,没有其他位面的记忆,每一次都是一次新生。
她不为观众负责,只想为自己负责,为周围这活生生热情善良的亲朋好友负责!
听着徒弟们叽叽喳喳的话,说有得公社仓库里没粮食,直接就地解散食堂,让大家伙回家自己解决,这天寒地冻的,哪里还有吃食?
组织很快调整了方案,骤缩对各个单位的供给,调来救济粮按照一个月的量发往情况最糟糕的地方。
朱芸微抿着唇。她毕竟喜欢以小见大,心思这一会儿工夫转了好几道弯。
她面上露出些困乏之意,笑着说:“忙了大半天,你们也不累,抓紧回去歇歇,要是还有精神,不如多背几个公式、几首诗词、几个单词。”
“我给咱们定的目标是,参加来年的高考,所以,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你们刀工已经不错了,正好冬天别的不多,萝卜管够,都将萝卜花给雕刻起来……”
师父几句话,砸得徒弟们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们不免有些忐忑地揣摩,自个儿刚才难道得意忘形了?
“师,师父,”一看书就头大的高卫兰小声地说:“还有不到六个月了,我们天天练刀功六个小时,还要上班,再除去吃饭睡觉的空,根本准备不充分。”
对于以前日子舒坦的厂二代来说,天天六小时刀工,能够坚持这么久,他们都佩服自己到不行。
这还是他们长这么大,头一次如此坚持一件事情呢。
朱芸笑着说:“时间就像是海绵,挤一挤就有了。你们身高体重都够了,不需要睡太多,吃饭的时候也能背几个单词,如果造成消化不良,正好能减肥。”
“瞧瞧你们师父,只上过小学三年级,还没毕业呢,然后在厂里举办的扫盲班苦读俩月拿到毕业证,这会儿也要参加来年的高考。”
“难道师父我三年零俩个月的学龄都能考上大学,而你们这些高中生却落榜?说出去好看吗?”
徒弟们被噎了下,耿直的顾绍东小声说:“师父,您就那么坚信自己能考上?”
“自然,我人聪明,有着你们师公这么优秀卓然的全能老师,现在我怀孕在家,婆婆什么事都不让我干,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看书。”
“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我考不上才叫没道理!”
徒弟们已经习惯师父万事盲目的自信,也对她时刻秀儿、撒狗粮麻木了。
据他们所知,师父刚啃完初中的知识,尚且没有瞻仰过高中那抽象得让人怀疑人生的理科各种符号、公式,也没见识过文科大量别嘴背诵内容,勇气可嘉也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