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跟在他身边久了,早就形成了默契,面色平静的立即拨马,调转车头。
直待离开了纪国公府有了些距离。
越忱宴噗的一声,一口乌紫的血喷出,落在了雪白的缎面软垫上,触目惊心。
他气息急促,感觉五脏六腑好像移了位般的绞痛起来,额头的青筋高高鼓起,显得扭曲透着狰狞。
越忱宴面色惨白如纸,再难克制整个人倒在了车上将自己缩成一团。
那双深邃眼眸里却仿佛凝了冰雪,弥漫着刺骨的寒意。
越忱宴牙关紧咬,浑身紧绷成了弓弦,冷汗迅速的浸透了衣衫。
只片刻间,整个人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他的手颤抖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瓶,几次才拔开瓶塞。
动作过大,瓷瓶里的火红的药丸儿洒了到处都是,他好不容易才捡起来吞服入口。
药效发挥的极快,而他也虚脱的没了半点力气。
马车停下,已然是淮南王府主院了,心腹风辰站在车窗外满面担忧的压着声音问道:“王爷,可是”
他避讳的左右看看,见周围没人才轻声问道:“可要请府医?”
过了一会儿车里才传来越忱宴低哑的声音,“不必你让人留意着纪国公府的动静,若纪轩找到玉佩,问清楚是谁捡到的”
捡到他玉佩之人,或许就是昨晚那名婢女。
到底是意外还是算计,相信很快见分晓。
昨晚中药后引的蛊毒复发,他以为压下去了,可今日又来势汹汹。
风辰心下狐疑颇重,王爷的家传玉佩从不离身,从没弄丢过,昨晚参加完了纪国公老夫人的寿宴后,玉佩竟然就失踪了。
可王爷不说如何弄丢的,他也不敢多嘴。
这边,盛云昭一口气跑回了自己的房里,坐在榻上,气息仍旧有些急促不稳。
她心有余悸的按着心口,她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撞见越忱宴。
太过猝不及防,她完全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窥一角而知全貌,这个人心思敏锐,洞悉人心,自制力极强。
若说这世上有谁了解这个人,那么她勉强算一个。
前世,她虽深居简出,而在必要时,她还要做个提线木偶。
有意无意的总是能听到一些关于他的事。
即便她有心避着越忱宴,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总是偶尔会遇到他。
尤其是他看自己那眼神,就像是充满掠夺性,又像是看穿了她的内心。
每遇见一次,就让她心神不宁很久。
以至于她今日这种仓皇逃窜的行为,是她前世形成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