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控辩双方开始传召证人。
如他们之前所料,控方几个证人,因为和受害人相熟,回答提问时避重就轻,对被告人十分不利。
“我们只不过开个玩笑,他又的确是六指嘛!所以就叫他六指狂魔喽,平时,我们也是这样和他玩的。谁知道他那天突然就不高兴了,抓着肥强,也就是受害人猛打,还一直打头,象发了疯一样,我们几个拦都拦不住。实在太吓人了。”
伍佩仪目光锐利的看着证人,“你所说的玩,包不包括让他钻你们裤裆,和当街脱他的裤子?”
证人摸了摸鼻子,干笑道:“有时,大家玩得高兴起来,就没考虑那么多。”
伍佩仪挑眉,语气重了几分,“有时?”
“对,就是有时。”证人转而道:“事发那天,我们可没这么做。是他成心找借口打肥强。把人都打傻了,又跑着装可怜博同情。”
伍佩仪见再问下去,也可能得到对当事人有利的证词,抬眸道:“法官大人,我要求传召辩方第一证人,福伯上庭作证。”
福伯就是曾柔负责找到的证人,可以证明受害人不止一次欺凌被告,是辩方非常有利的证人。
此时法庭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受害人家属推着坐在轮椅上头部被打成重伤的受害人肥强走进法庭,坐到了旁听席。
受害人身材高大壮实,头部包着厚厚的沙布,表情呆滞,脸上还有青一块紫一块没有完全消除的瘀伤。
曾柔眼睛闪了闪,江诚果然厉害,受害人虽然变成弱智无法出席作证,但他的出现可以在法官面前博得不少同情分,对辩方十分不利。
她的视线扫向被告栏的被告,被告表现得十分害怕,瑟缩着不敢抬头,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的双腿在发抖,裤角隐隐的有水滴下。
曾柔眯了眯眸,凝眉若有所思。
这时福伯也已经坐上证人席,曾柔暂时拉回心思,听伍佩仪盘问证人。
“福伯,请问您的职业是什么?”
“环卫工人。”
“包括案发地在内的学校附近几条街道都是您负责清扫,对吗?”
福伯点了点头,“没错。”
伍佩仪指了指被告席,“那您有没有见过我当事人?”
“有,他每天放学都得从我负责的那几条街经过。”
“那你有没有见过受害人,就是现在坐在旁听席坐轮椅的那位。”
“有。”
“那你有没有曾经见到过受害人欺负我当事人的情形呢?”
“有。经常见到。”
“能不能说说具体情况?”
“就几个人拦着他,不让他回家,避他钻裤裆,有时还十分过分的脱他的衣服、裤子,有一次冬大雪天我看到他们几个人按住他脱他的衣服,说要做雪人。当时我实在看不过去,就拿扫帚赶他们走。那孩子可怜啊,衣服被脱了一半,嘴唇都冻青了,吓得直尿裤子。那几个孩子整个就是校园恶霸。”
“您口中的那几个孩子在不在庭上,您可不可以帮我们指出来?”
“可以。”福伯用手指点着旁听席上的几个人,“这个,那个,还有轮椅上那个,还有那个黄头发的。”
几个人正是受害人,和控方的几个证人,情况已经非常明显,这几个人有意隐瞒了欺凌被告的事实。
“福伯,据您所知他们这样欺负被告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多久?”
“大该差不多一年了吧!”
伍佩仪轻轻一笑,“这就是说,我当事人长期受到以受害人为首的几名同学的期凌、嘲笑,每一次他们拦住他,不仅仅在言语上嘲笑他,更会做出诸如让他钻裤裆,脱他裤子等侮辱性质的行为,令我的当事人内心产生一种恐惧,令他在事发当日再次遇上受害人受到他的言语嘲笑时,情绪失控做出出手打人的极端行为。他根本没有预计到,他的行为会令受害人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害。他仅仅,仅仅是想阻止他们不要再欺负、侮辱自己。”
此刻,伍佩仪可以说是气场全开,坐在一旁的徐凯锋禁不住悄悄她伍佩仪竖起大拇指。
这时,江诚也传召上来一位控方的证人。
“张先生,你是被告的邻居对吧?”
“没错,我们两家的院子就隔着一道篱笆墙。”
“那你可不可以讲一下最近几个月每天晚上吃完饭被告都会做些什么活动吗?”
“练拳。他在院子里挂了个沙包,不止晚上,只要一有时间他就对着沙包练拳,打得噼里啪啦,我不去院子里看,都能听到他打沙包的声音。”
旁听席的曾柔脸色微变,在心中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