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一下你背后的金主到底是什么身份吗?”
“法援署是不是看在你金主的面子上才聘请你的?”
一个个问题都很犀利。
当涉及到韩域和法援署的时候,曾柔的眼睛陡然一沉,盯着最后提问的胖胖男记者。
记者被曾柔冷冽的眼神吓得一窒,下意识向后瑟缩了一下,“我现在代表的是广大市民,公众有知情权,曾小姐,请你正面回答问题。”
曾柔冷嗤了一声,“公众在你眼里是有多无聊,才每天都在关注,谁谁谁背后有金主,谁和谁关系暧昧,平白收养孤女就是背后有内幕,这个世界在你们眼里就如此污秽不堪吗?作为媒体人,你们不把注意力放在弘扬正气上面,也好意思说自己代表广大市民?”
她的声音沉冷,清肃,带着不怒自压的威慑力。
她指了指后面法援署的徽章,“我来告诉你什么叫代表广大市民,这里才是代表广大市民权益,让他们在法律面前得到公平辩护,真正彰显公义的地方。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让你们变成了一个闹剧场,打乱正常的工作秩序,无理质疑工作人员的操守,谁给你们这样的权利和胆量?”
郑言站在一旁看着女孩儿,黑玉般的眸子里有碎亮的光华在流转。
下面的这些记者脸上微微有些面色,一个个眼神飘忽,有几分尴尬。
提问的胖胖男记者抿着嘴唇,脸色难看,但又不肯就此罢休。
“曾小姐,如果你真这么问心无愧,为什么不肯正面回应我的问题?”
曾柔眯了眯眼睛,“那你能不能也正面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和旁边这位女记者是否存在不正当关系?我注意到她手上戴着婚戒,你这么做算不算第三者?”
记者被曾柔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你别胡说,我跟本不认识她。”
“你说慌,你们经常出来跑新闻,肯定不止一次碰面,有时为了等被采访者,你们在外面一蹲守就是十几个小时,甚至于几天几夜,你们会没有接触?是不是就是这样长期的接触让你们生生悻悻相惜的感情,从而做出越轨的行为?”
旁边的女记者也急了,“你别乱说,我们根本不熟,统共没见过几次面。”
曾柔勾唇笑道:“他说从来不认识你,你又说统共没见过几次,你们俩个的说法前后矛盾,由此证明,你们根本就在说慌,你们怕这段不见得光的感情暴露在公众和同行面前,所以矢口否认,是不是?”
女记者都快急哭了,她可是有家世的人,因为这份工作成天不在家,本来家里人对她就有意见,再让曾柔这么一说,回去可能就要家变了呀!
曾柔看着他们俩,道:“你们自己看看,你们俩站得这么近,刚刚我还注意到他的手肘不止一次碰到你的胸部,如果你们不是那种关系,你为什么不叫非礼,如果有人这样碰到我,我肯定大巴掌照呼过去。”
那个最开始提问的胖胖的男记者都快被曾柔一个个问题逼疯了。
众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意味不明,反正他不是男小三,就是咸猪手,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几个站得离他比较近的女记者都悄悄与他拉开了距离。
胖胖的男记者脸上铁青,怒吼道:“你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这里这么多人,我和她根本就是偶然站到了一起,大家挤来挤去的,磕碰都是难免的,不信你们问她,她有没有发现我碰到她了。”
马上就有女记者替曾柔反驳,“人家没发觉,你就可以随便占便宜?”
“就是,这人人品太差了,看他那样子就油腻猥琐得不行,肯定平时没少趁乱占别人便宜。”
“太可怕了!”
人群中为数不少的女记者全都抱着胸警惕的看着胖胖男记者。
胖胖的男记者脸色由青变白,额头青筋毕露,眼睛恐怖地暴凸起来,“你们别听她胡说,我没有……我……”
看着大家意味不明,明显闪躲的表情,他知道无论自己解释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绝望。
就在这时候,曾柔淡淡的开口,“没错,我就是在胡说!我看到你们站在一起,就发挥想像力脑补了一出伦理大戏,然后就不负责的讲了出来。至于结果,你们都看到了。”
她的眼神平静的落在胖记者身上,“我想,你感受的应该最深。在别人主观认定你有罪的时候,你很难凭一己之力自证清白。因为无论你说什么,别人都报有怀疑的态度。”
“为此,身为新闻工作者的你们,就更有责任认真的鉴别、筛选你们手中掌握的信息,不要让清白的人陷入无法自证的绝望。”
曾柔的目光坦荡澄澈的扫向台阶下的这些记者,说话的语气也很温和,可那种沉沉的重压,还是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没有人再提问,眼神闪躲的不去看曾柔,气氛有几分尴尬。
此刻,郑言向前一步道:“好啦,我们还要正常工作,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大家都散了吧!”
记者们很为难,他们等了一早晨就这样空手而回恐怕都很难向各种的领导交代,但曾柔的话,让他们没有脸面再问出象刚才一样不负责的问题。
曾柔扯了下唇,“没关系,我可以回答你们刚刚的问题,至于你们会用一个什么样的心态去看待我的答案,又将用什么样的角度呈现给公众,我希望你们能多想想自己身为媒体人的责任。”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在经过刚刚的对峙后,完全处于上风的曾柔还会愿意做出回应,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她。
曾柔坦然扫视着这些记者,缓缓地开口,“从我记事起,我一直生活在孤儿院,我没有见过我的父母,直到十岁那年曾州检来我们孤儿院出席一个慈善活动,我作为孤儿院的代表上台向他献花,就这样他收养了我。我一直很感谢他给了我一个家,让我受到良好的教育。
如果一定有人要把这个收养过程阴谋论成一种刻意的安排,我没有办法。但无论怎么样,你们都不可以否认曾州检是一位优秀的州检察官,在他与警方的通力合作下,京州的犯罪率持续降低,这些都是无可否认的事实。请公众能将你们的注意力放到这些客观存在的事实上,而不是捕风捉影、道听途说的传言上面。”
这时,有记者问:“既然你对曾州检的评价如此之高,为什么还要离开曾家?有消息称,你们现在的关系并不融洽。之前,你在网上被人攻击,曾州检一直选择沉默,更有传言称你已经被曾家扫地出门,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我确实离开了曾家,但并不是你们所讲的扫地出门,我今年已经二十二岁,大学毕业有自己的工作,也是这个时候出来独立生活,我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如果到了这个时候我还依附在曾家,你们恐怕又要说有黑幕了。”
“那关于金主的问题,您有什么回应?”
“我男朋友他确实很优秀,他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优异、最有魅力的一个。但是,如果每个女孩儿找到一个比自己优秀的男朋友,都叫找金主的话,你们看待这个世界未免太黑暗了。而且我也并不觉得自己很差,需要依附于他生存,我更希望我们的关系是并驾齐驱,虽然我现在离他的高度还差得很远,但我会努力的。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曾柔的眼睛望向正在直播的摄像机,琉璃般漂亮的眸子里漾起淡淡的柔光,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动人心魄。
正在看直播的韩域,心头为之一震,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