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鸣不明白这个人的悲伤,他腾出一只手去替他擦了眼角的泪,逗他:“那你到底要不要我碰你?”
“要,要啊!”程之逸第一次经历这些,他的人格都要分裂一般地逼着他正视荒诞又索取着禁欲。
卧室的窗外,月色和雪色映照得亮如白昼。
时鸣把人抱到床上,褪去他的针织衫,锁骨和颈窝暴露在微弱的月光里,时鸣把人按在身下,俯下身子故意挑逗着他,低下头又立刻扬起,就是不去亲他。
程之逸痒得难受,他搂着时鸣的脖子,不停地去够对方润着月色的唇瓣。
时鸣望着身下这个人,染着月白仿如透光的玉瓷,耳廓和胸膛浸出淡淡的粉,眼角的透明的泪和绯色的红,这些都成了时鸣此刻情起欲升的涡轮。
与平日里清风入骨的疏离不同,这个人此刻连轻喘都带着勾人而不自知的妖魅。
时鸣双臂撑在他的两侧,笑着问他:“我是谁?”
程之逸在他的圈揽里摇头拒绝,说出来无益于宣告了两人之间最后的隐晦彻底终结,这是在任何文化里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羞传。
时鸣铁了心的要欺负他,酒早已醒了。他就是要他断了和自己那层如枷锁般的关系:“我是谁?阿逸!”
程之逸还是拒绝回答,他身上刚刚升起的燥热在逐渐冷却,可他心底的火越发蓬勃,他竟不知道自己如此渴望这个人的吻,居高临下带着恩赏的吻。
时鸣带着蛊惑,带着情毒,舔他的手心,程之逸又一串密密麻麻的泪珠滚落,那紧绷的心弦“诤”地断裂,他仰起脖颈喊出“时鸣”的字:“鸣!呃——,求你,求你了!”
“我是谁?”
“鸣!时鸣!”程之逸带着哭腔喊着。
“对,只是时鸣!我不是你的学生。”
这句话时鸣没说,只是化成温柔绵密的吻接开始碾磨起程之逸的每一寸肌肤,手揉在纤细的腰窝,抚过脊背中央颗颗“圆玉”。
程之逸的呼吸开始变得间断起来,骨头都带着酥麻的快意,在时鸣怀里发抖,颤动,泪一颗颗地滚落,又被身上的人一颗颗地轻吞。
他在害怕,可恐惧里还有渴望。
窗外的风雪裹着浓烈的情*将两人包覆其中。世界只剩下纠缠,没了约束,没了仇恨,没了身份的顾及,换句话说,程之逸宁愿明天失忆,也要换这一瞬间的自由。
可,失忆的好像不会是他。
等第二天早上醒来,他闭着眼睛翻身的时候,撞入了一个温暖的胸膛。程之逸猛地惊醒,抬头就看到了赤着上身的时鸣正在酣睡。昨晚的画面像烟花般炸裂在自己的脑海里。
那一幕幕像闪回的电影。霎时间,他连动都不敢动,时鸣一个侧身搂上他的腰,程之逸顿时僵紧,他连忙装睡,把这个尴尬地难题抛给对方。
时鸣的手游离在程之逸光滑的后背,立刻惊醒,看到怀里的人,先是一愣。随后努力地回想昨晚停电之后的事。
程之逸想假装翻身离开他的圈揽,可时鸣没放他离开,只是在他的颈窝处呼吸着对方身上带着特有的香味。
“你还要干什么?”程之逸冷冷地声音响起,吓了时鸣一跳,对方条件反射地躲开。
“老,老师,我昨晚都做好睡地板的准备了,没想到……”时鸣转移着话题。
“酒醒了吗?”程之逸转过身背对着他淡淡地问。
时鸣替他把被子拉起盖过肩膀,遮住那些自己留下的红晕,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醒了,醒了!昨晚,昨晚没对老师做什么混蛋事吧?我……”
程之逸忽然转过身来问:“你不记得了?”
时鸣见他这个表情,试探着问:“不,不会是,是做了什么吧?”
程之逸又扭过头:“没什么,你买了十箱礼花弹,带上它们离开吧!你的衣服在客厅。”
程之逸语气平淡,既然对方记不得了,那他更没什么好在意的。可时鸣还没来得及回答,人已经被赶出了卧室。那重重地关门声,都在告诉时鸣,这是程之逸少有的愤怒时刻。只是他并不知道对方在气什么。
这天之后,程之逸和时鸣之间似乎隔了一张谁都不愿去拉开的薄纱,直到开学后,他更是开始有意地针对时鸣。
第一学期他旷课数都快达二分之一了,程之逸也没给他挂科。可这个学期开始,时鸣简直成了模范生,可程之逸上课还是时不时地去针对他,有一次只是因为他替舍友喊了声“到!”就被罚站了一个礼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