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懒得再与他们纠缠,干脆吩咐。
“其一,沈国公府二公子沈玉枫于进宫前当街纵马,其中恐有疑议,此事交由刑部处置。”
“其二,朔上石相关早前便已交给黑螭卫去查,如今又牵扯出通敌叛国陷害皇子一事,此乃其三。如此便合做一件,全权交给黑螭卫。”
梁帝最后发话,一锤定音。
“此三件事,就照朕吩咐的去办,该是谁查便是谁查,其余人等若有需要则全力配合,否则一概不得插手。”
萧肃的脸色瞬间难看到极致,楚王萧辞的身形也有片刻的僵直。
有人还想反驳,有人却已带头大喊:“陛下圣明!”
恭郡王萧宁则喜形于色地打了个酒嗝,兴冲冲地问:“那袁大人他们……”
“既未定论,自然延后再议,大好的除夕之夜,本就是要守岁的,折腾到此刻时辰也差不多了。”
梁帝彻底松了劲儿,缓缓歪靠在后头的软枕上,吩咐张宝全。
“派个人到后头瞧瞧,看苏贵妃那边如何了,若是用得差不多,便将人都带到御花园。”
张宝全得令,忙安排人去了。
梁帝则一摆手又道:“大喜的日子,不说那些烦心的,一会咱们也都去,赏花,赏景,写对联,剪窗花,看放爆竹!”
陛下金口玉言,意思已极明显。
即便有人心中还有诸多不忿,此刻也只能隐忍不发。
这一回,再无突兀的声音,唯有规规矩矩的整齐应答:“是!臣等遵旨。”
时隔一年,再次踏入御花园,萧珩心中颇有几分唏嘘。
因为道是一年,可在那个梦中的后来,他又无数次地曾再回来。
正是大热的天,阳光照得人刺眼。
有人跪倒在地,凄惨哀嚎地拽着他的袖摆,肤白胜雪柔若无骨的双手却满是鲜血:“千错万错皆是妾身当年之错,可墨儿他却是无辜的!只要王爷能饶墨儿一命,您让妾身做什么都可以,求您!”
萧珩清秀俊逸的脸上只有嗜血的冷笑。
“你算什么,不过是父皇当年弃之敝履的一条狗,本王多看你一眼都嫌脏!萧墨是如何才成为皇长子的,你当本王不知道?”
他扯着唇角,笑意越发凛然:“可惜了,费尽心机成为皇长子又如何,做了皇后养子又如何?他有你这样卑微见不得人的污点,便永远成不了太子,这江山,只能是我皇兄的,懂吗?”
哀嚎着的美人被渐渐拖远。
祈求声也变成凌厉而恶毒的诅咒。
“萧珩!你背着你父皇如此行事,冷血无情不得好死!你以为你那个皇兄就是什么好人,迟早有一天你也要死在他的手上!”
又是一个如同今日这般的夜晚。
天不冷不热,是个秋高气爽的好时节。
萧珩神色落寞坐在轮椅上,身后是身形消瘦的林黎。
太子兄长满脸惭愧地俯身蹲在他面前,潸然欲泣看着他的双腿。
“六弟……不,二弟,唯有你我才是真正一母同胞的血亲,今日你因救孤被人伤至如此,来日孤定会替你手刃仇敌!要那人五马分尸大卸八块,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