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荒唐,你全家都荒唐。
脾气暴躁,心性耿直,说话不过脑子,难怪在梦中死得那么惨。
记忆回溯。
幽暗,粘稠。
湖水自四面八方倾泻而下,钻进口鼻,堵住双耳。
脚下有千斤重物拽着他坠落,无论如何用力往上游,依旧摆脱不了溺毙的命运——
不要!
脑中的画面散去,萧珩霍然坐直身子,有些神经质地喘息了一声。
罢了,他有什么资格嘲笑旁人?
他在梦中的死状比之萧宁实在好不到哪里。
因这想法,他的眼神都难得柔和了几分,带了些同病相怜。
萧宁正等待他的反驳想要与之一战,就被看得一头雾水。
好半天才自言自语似的低骂了一句:“看什么看?生病生坏脑子了?莫名其妙的!”
楚王萧辞一直不曾吭声,此刻适时笑着开口劝道:“都是自家兄弟,你四哥不也到现在都没来,你抓着六弟不放做什么?”
“再说,是咱们来得早了,又非他们来得晚了,今日本就有事,你再闹起来被父皇知道,小心受罚。”
“兄弟之间以和为贵,还是少说两句的好。”
萧宁闻言皱眉,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要你管。”
到底没再多说什么。
因秦王府离得远,四皇子萧肃紧赶慢赶终于到时,梁帝也已带着表情略显空白的太子和灰头土脸的齐王从后头出来。
众皇子齐聚,这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梁帝坐在上首,手指下意识按揉着额头,神色阴晦。
显然这大半夜的操劳也令他心累不已。
“一个立身不正,行事荒谬,一个栽赃陷害,使计引诱,还是这般下作的手段,心思阴毒简直令人发指!”
“好啊!好得很!朕的子孙,不学着努力上进替朕分忧,不学着仁慈怀善替天下百姓谋福,倒学会了党同伐异兄弟相残!学会了贪赃纳贿饱其私囊!”
“你们自幼熟读经史,圣贤的教诲你们置若罔闻,礼义廉耻、孝悌忠信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
梁帝越说,越怒火中烧,一时砸了手中的茶盏。
“啪”一声脆响,瓷片四分五裂。
早已跪倒在地的太子和齐王被吓得齐齐一颤。
帝王的怒斥已如暴风骤雨般接踵而至。
“堂堂太子,不知悔改自身,只知推卸责任,自己都已如泥船渡河,还想着对付自己的同胞兄弟。”
“齐王,心思歹毒致宫中大乱,不仅不知畏惧收敛,还在自己府里收受巨额财物,作威作福,无法无天,由着朝臣对其歌功颂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