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再次引来众多议论。
“这!何人明知此事有异还发这种不义之财,岂不是疯了?”
“难道是从齐国来的那些行脚商?”
“倒也不无可能。近日不是抓了好几个吗,就因为抓了人,朔上石的价格比往常更贵了。”
“若按照秦王殿下所言,这是背后之人发现事情败露,想最后捞上一笔?”
“这帮人被抓了还不肯安生!如此狼子野心,究竟想做什么?”
也有前些日子家中才刚屯了朔上石的朝臣小声嘀咕。
“危言耸听吧,怎么就刻意为之了?此物在齐国可能的确随处可见,但要经过开采运输打磨等一系列工序,到了大梁货源又少,贵不是应当的吗?”
“就好似咱们大梁的茶叶丝绸,到了别处价格不也翻倍长。”
更有齐王一派看不惯萧肃这一副高高在上道貌岸然不苟言笑的模样,颇不赞同。
“本是宫宴,殿下何以非要在此时谈政事?”
“不错,何况此事还有争议,本该徐徐图之,殿下便是真查出了什么,也该待宫宴结束后私下禀明才是。”
萧肃懒得听这帮人胡乱言语,只充耳不闻。
转身面向梁帝拱手道:“父皇,除夕乃是百官同乐天下同庆之时,儿臣本不该将这等严肃之事拿到宫宴上来说。”
“可事关我大梁颜面,事关我边境安危——”
“如此想来,”他跪地俯身,“再无比以此为贺礼更合适的了。”
梁帝脸色阴晴不定。
握着龙首的掌心不停摩挲着,紧了又松。
大殿内明明或站或坐许多人,却一丝声响都没有。
直到帝王威严的声音响起:“罢了,此事你并无错处。”
“比之被人蒙蔽后还要装聋作哑,能及时发声振聋发聩,是大功。”
梁帝沉声道:“齐国归属我大梁不过六年,有不臣之心不稀奇。”
“不过敢将我大梁举国上下当作跳梁小丑,那便要做好承受一切的准备。此事容后再议。”
他说罢,又道:“来人,将这块巨石就放置到乾安宫大殿外。”
“朕要让来往朝臣时刻警醒,也以此自省,切莫乐而忘忧,更该防患未然。”
萧肃当众送出这么一份特殊的贺礼,新奇、震撼,十足夺人眼球。
比起从前诸多皇子所送或贵重或奢华的花里胡哨,此礼显然深度而厚重。
有人赞一声虎父无犬子。
也有人不屑一顾。
装什么清高,往日里一副不争不抢自命不凡专心做贤王的模样,到头来还不是想着如何在皇子间崭露头角?
更有人心中冷笑。
他这一番折腾忙碌,看似脱颖而出,其实谁也无法确定是否真能让圣上对他另眼相看。
帝王之心难测。
若是运气好,也许是会觉得此人心思缜密可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