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就算很不高兴,也没冲着孙子媳妇直接去,倒是直接把荣二一通批:“我看你那几年书是读
狗肚子里去了,心思倒是没少长,一个没用到正地方。一个爷们自己娘们都教不好,还想着教好孩
子改门换庭,爹怂怂一个,娘怂怂一窝,黑蛋就是你的例子。”
荣二被骂得打了个激灵,不提自己那点小心思被看透的尴尬,光想老爷子的话就够他害怕的了。可
不是么,他光想着就算不喜也不能得罪,以后打算靠着岳家兴许孩子们能借光出息个人。但却忘了
父母对孩子的言传身教也很重要,邹婷兰这样眼皮下浅的娘,又能给孩子们做出什么好榜样呢。
豆芽儿还以为两口子又免不了要打一场呢,支耳朵半天也没听见动静,荣大觉得她瞪圆眼睛抻长耳朵偷听的贼气样,更像一只偷吃家地里萝卜的小兔子了。
等她半天,见她还在窗口扒望,荣大赤着脚下地一把抄起豆芽儿扔回炕上。
“怎么的,他们两口子不打架你还盼着咋的。”
豆芽儿被他仰面朝天扔在被摞上,头上发髻四散,光滑如缎的黑色发瀑垂散下来。豆芽儿起来靠在暖壁上,以指代梳歪着头归拢头发,一边满面疑惑的问道:“二弟那屋怎么没动静?!”
荣大挨着豆芽儿,搭坐在炕边,她这边刚拢好一绺头发,他那边又给拽乱一绺。
“爷爷刚说他治家不严,他哪还敢再吵吵闹闹啊,看着吧,明儿他们两口子就得变个人儿一样。”
“你又知道了!”豆芽儿不相信的说。
豆芽儿的头发柔软顺滑,握在掌心手感好的不行,荣大干脆拍开她的手直接给她梳起头来,一边也不耽误唠嗑,道:“我和他二十多年兄弟了,他那点弯弯绕都在我心里呢。不信明儿你就晚起一会儿,老二媳妇肯定早早就把饭得做得了,之后能勤勤一阵子,啥时候忘了这事儿了,又故态复萌。”
☆、
荣大那可是混官场的七巧玲珑心,又天天在刑部衙门这俩地方转悠,窥视下弟弟和弟媳的浅显心思还是妥妥滴。
倒是他这小媳妇挺有意思,连他都一度看走眼了,本以为是兔子,实则心里藏着只狼。又以为她是狼吧,却总爱当个兔子,这样的人就特别容易受人感情的控制,而她入了他的眼,他又怎么会放过她这个弱点不去善加利用呢。
他是在外面游荡够了的人,如今有这么合意的媳妇自然想好好过日子,若是还能换来她的真心以对,他自然不介意放下身段讨好于她。
小媳妇也是懂得满足的,一点点示好就能让她开心得不行,现在他也特别喜欢看她开心满足的甜笑,总觉得胸口暖暖涨涨的,叫人特别的舒服。
“好拉!明天不用早起,那今儿晚上可以晚睡一会儿拉!”
昨天俩人虽然折腾到很晚,但豆芽儿的生物钟已然规律,到了那个时辰人就清醒过来了。只是整个人很疲累,浑身软软得懒得动弹。
荣大这时候也清醒了,从后面抱住她吻了吻她发顶,低哑着嗓音说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豆芽儿此时的脑袋还有些木木的,思维也空空的反映还慢半拍,她晃了下脑袋说:“不睡了,我好像听见娘他们那屋有孩子的哭声,估计是黑蛋起来了。娘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我过去看看给她搭把手。”
一提儿子荣大就有点百无聊赖的感觉,松手仰躺回炕上,一脸的无趣。
“去吧,娘比我重要!”
此时豆芽儿已经穿好中医,听见他如此可爱的抱怨,窝到他身边在他脸颊上‘么啊’了一大下。
“我心中你最重,悲欢共生死同!”
话音刚落,荣大‘呼’的又重新坐起来,两手紧紧抓着她的肩膀,双眼放光的盯着豆芽儿死看。其实这句不过是豆芽儿一句随口玩笑,但被他如此认真对待,又让她不好意思起来。
她扭捏的垂下眼帘,娇气气的说:“你抓痛我了!”
荣大难得一反往日狂霸酷帅的冰冷,嘿嘿的露出傻呼的表情,也不想平常那样不愿意媳妇离开被窝,反倒很支持她去给老人恪尽孝道。
豆芽儿走了,荣大又躺了回去,头枕着双臂,想着刚才豆芽儿的那两句话,还露出类似恐怖片般的梦幻微笑。
他知道媳妇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无知妇人,但没想到会如此有内涵,怪不得黄家虽然穷困,孩子却个顶个的出挑,原来是有文化的底蕴。黄家爷爷当年就是书生,因为要给妻子赚钱买要才不得不弃笔从商,他岳母也是苦读人家出来的孩子,平常虽然不显,但从人家这几个孩子身上就能看出来,贫穷和困苦并没有磨灭掉黄家人身上气韵。
看来他是时来运转了,这么好个媳妇从天上‘咣当’掉进他怀里,不止腹有诗书,还孝顺明理,最主要是以他为天,简直是不要太高兴哦!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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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荣大看人还是比较厉害的,豆芽儿起来时邹婷兰已经把早饭做好了,美其名曰起早了睡不着,所以顺手把饭做得了。
虽然少干了点活,但是豆芽儿一点也不高兴,因为早餐如此油腻!一大盆的红烧肉,连点葱花都看不见,上面飘了厚厚一层的油花儿。另配一大碗的疙瘩头,一看就是洗一洗随便切两刀就摆碗里了,目测一块咸菜配一大碗米饭吃还得有剩。
别看邹婷兰做了一大盆的炖肉,但真正上桌的就是一盘,还摆在男人坐的桌子那一面,女人这边孤零零的放碗咸菜,用她的话说就是: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要吃好穿暖,女人吃那么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