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嘉树一口答应,邱鹿鸣却听出电话里电流的轻微变化,立即怀疑是公安局总机有人在偷听电话,就大声说:“二哥你那边有人偷听吗?”
邱嘉树不解,“啥?”
邱鹿鸣哼了一声,挂了电话。别以为她不知道,嘉阳有很多女的都跟苍蝇似的盯着她二哥!现在俩连电话都偷听,真没素质!
十一点了,部分读者陆续回家吃饭,但也有七八个或许是吃两顿饭的,继续看书。
一个退休阿姨走进阅览室,说她刚办完借书证,再来办个阅览证。
邱鹿鸣接过她的两张一寸黑白照片,将身份证上的信息做好登记,拿出一张三寸大的卡片来,认真填写好编号、个人信息和有效期,又在卡片右上角贴好照片,这才拿出公章,蘸了印泥,盖到照片一角上,用手扇了扇。
那位阿姨拿到阅览证,啧啧夸赞,“小姑娘,你的字可真漂亮!”
“一般吧。”办理的第一张阅览证,就得到了读者表扬,邱鹿鸣心里很高兴。
“你练了多长时间啊,是庞中华的字帖吗?”
“呃,也没什么多久,就是瞎写,瞎写的。”呃,庞中华是谁?我就知道赵孟頫文征明。
这时,走廊里李大爷喊,“小邱!邱啊!你哥给你送饭了!”
“知道了!”邱鹿鸣答道。
邱鹿鸣看看手表,十一点十五分,这么早就送饭来,二哥肯定不是回家取的,大概率是从单位食堂拿的。
那阿姨收起阅览证,又将刚才借的两本书放到背着的布包里,“你快吃饭吧,我回家了。”
邱鹿鸣饿得不行,跟在阿姨身后走出阅览室,打算飞取回午餐。阅览室里那么多读者,互相监督,总不会有人厚着脸皮偷东西吧,她可是把耳朵都竖起来监听着呢。
结果转过走廊,没看到二哥,却正好看到小马抱着那纸箱子,在门卫室窗台上一扫,就将一个铝制饭盒啪地打到地上,盒盖摔开,饭食撒到地上,一股子浓郁的鸡肉香气扑散开来,小马一脸愧疚地对李大爷说:“哎呀咋整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马上就来清扫!”
邱鹿鸣闻到香气,肚子立即咕噜噜响应着叫了起来。
忽然她想到什么,不对!这就是二哥给她送的饭!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抓起地上散落的饭食,一把糊到小马的脸上,可怜小马双手捧着纸箱,不及反应,被糊了正着。
她刚惊慌出哇的一声,又被绊倒在地,脸上再次被糊了一把香喷喷的米饭。
邱鹿鸣拿腔拿调地喊着,“哎呀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小马将纸箱一丢,胡乱地划拉着手脚反击,却连邱鹿鸣的衣角也没碰到。
邱鹿鸣用手绢擦擦手,捡起地上的半盒饭,可惜了,鸡块土豆和木耳炒肉片撒了大半,米饭也所剩不多,她惋惜地摇头,跟愣怔的李大爷要了一双方便筷子,端着饭盒回了阅览室。
阅览室读者听到走廊的动静,都出来看热闹,邱鹿鸣一个个瞪着他们,“都回去,我要核对一下杂志!”
几个学生被她的霸气震慑,都乖乖回了阅览室,邱鹿鸣将饭盒放到暖气上,飞快地检查了一遍书架,又清点了一下读者手头的杂志,都对上数了,才放心回到办公桌边吃饭。
——第一天上班,可以打架,可以没水喝没饭吃,但绝对不能在本职岗位上出岔劈!
邱鹿鸣吃了一口香糯的土豆,幸福地摇摇头。
走廊里,小马还在哭嚎,李大爷不好去拉她,只能一个劲说地上凉快起来吧,小马拍着大腿哭说这工作没法干了,我让一个小年轻给欺负了啊!
此时十一点半,正是楼上工作人员准时下班的点儿,门卫室前又是必经之地,小马没在地上坐两分钟,就被几人七手八脚扶起,看着她头上的米饭粒子和油腻腻的汤汁,再听她的诉苦抱屈,就有人气愤地说,“现在的小年轻咋这样?以后的国家建设还能指望他们吗?”
邱鹿鸣笑眯眯细嚼慢咽,直到听到有读者吞口水的声音,才加快度,赶紧吃完了事。
走廊里弥漫着鸡肉香气,和同事们同情的议论声,邱鹿鸣守着一屋子读者,不能脱岗去辩解一番,她倒希望有人真能路见不平,跑来阅览室,与她理论理论。
可惜,那些人,虽然不喜泼辣强势、目无前辈尊长的新同事,却没一个敢来当面指责她的,让她多少有些扫兴。
邱鹿鸣十二岁离开奉天,独自在北平读书,六年来,面临过数次欺凌,她从来都是个怜贫惜弱、遇强更强的,面对霸凌,她从不顾忌自己和对方的所谓面子,动手动口都毫不犹豫,毫不手软,毫不心软。
傍晚,邱嘉树来接她一起下班,走进图书馆,来到阅览室门口,看着若无其事正穿羽绒服的妹妹,啧啧摇头,“邱鹿鸣啊邱鹿鸣,你知不知道,一战成名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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