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拧了一下:“退一万步,这人就算是我杀的,他又能拿我怎样?”
游贤看了他两秒,低下头来抽了一口烟,没有再讲话,司机出现在门口,两人起身出去,而房间内跪坐在角落里的许节林一动也不敢动。
她觉得自己好像身处在地狱,周围都是魔鬼,魑魅魍魉在眼前手舞足蹈,角落里杨生动悲戚的站在那里,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看着她。
她的眼泪疯狂流出来,发不出声音,周围的空气也被榨干,她伸手不断朝那个角落爬去:“生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手碰到门把手,努力站起来想要够到那个那个角落里的人,暗影却消散,门把手在她站起来的时被压下去,房间门一下打开,她如梦初醒睁大眼睛,醒过神后跑出那个房间,冲出门口疯狂按电梯往下,电梯往下的过程中,她看着周围觉得这个公寓里住着的都是魔鬼,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视她和杨生动这样的人命为蝼蚁。
“节林!节林!!”她在一阵疯狂的摇动中被晃醒,抬眼看见一脸担忧看着她的郑加蓝:“你怎么回事?”
“加蓝姐救我……”许节林哭出声音来,郑加蓝立马警惕的将她外套的帽子套上,利索的拉上了外套的拉链。
她往周围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人带着许节林往右拐去了一条巷子,在隐秘的角落安顿好后她眯眼打量许节林,她还穿着拖鞋,头发乱糟糟的,原本精致好看的五官肿成一团。
游予打电话叫她过来时告知了杨生动的事,她非常遗憾,也觉得这两个小孩太不成熟了,之前她明明好言劝解过,跟这些人在一起要掌控好适当的距离,现下杨生动玩火自焚不就印证了她当时的话,她还想出言劝解几句,告诉面前这个姑娘,当金主表达出想要结束一段关系,就该干净利索的结束,不要死缠着不放。
但看小姑娘眼下的境况,肯定是吃到了苦头,她叹了口气,叫许节林站在原地不要动,绕出巷子转到对面的at取了两千块钱回来拿给许节林。
“路上不要用身份证,我联系人过来接你,你坐这种私家车离开,先躲一段时间再回来。”
说完没一会儿,一辆黑色的七座客车出现在巷口,许节林听不清郑加蓝和那个中年男人说了什么,只是在上车的时候听见男人说了两句放心。
郑加蓝送完许节林后折身返回游予叫她去的高级小区,独栋的套房,按照地址,郑加蓝在23层下电梯按了门铃,来开车的竟然是游予的姐姐,那个小明星游贤。
郑加蓝朝她低头浅笑游贤没说什么错开身让她进去。
坐下游予开门见山问了她很多关于杨生动的事,她把知道的都尽可能的告诉对方。
说完后屋子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游贤死死盯着弟弟看了一会儿,然后又盯着房间门口看,游予则深吸一口气,说:“如果他真是言言,那也只能怪他不走运。”
齐肩长发的少年一贯给人柔美中性美感,此刻眼神中却透着浓浓的阴郁。
郑加蓝也识相的闭着嘴,这时看到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匆匆进门,打开了游贤盯着的房间门,不一会儿那里面传来重物摔砸的声音,和一声又一声的哀嚎。
夜已经黑了很久,许节林也不知道具体是几点,那个中年大叔将车上的所有人送到指定地点后将她带到一个小旅馆,旅馆办入住的阿姨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的。
中年大叔不知道说了什么,阿姨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打量她,不过到底没多说什么,递给她一张房卡,叫她交了两百块钱。
她在旅馆里待了两天,饿了就喝水,就吃旅馆内摆放的那些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饼干和零食,直到第三天她才浑浑噩噩,站在花洒下用刺骨的凉水冲了澡,叫自己清醒一点。
然后去柜台,借阿姨的电话给家里去了一个电话。
褚翠当然是劈头盖脸一顿骂,问她手机为什么关机,这么久一直不联系家里,最后又问了考研感觉怎么样。
她想要求助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就被这当头的一棒打昏了眼,她没有去参加研究生入学考试,她的身份证、手机衣服所有东西都还在那个地狱里。
褚翠那边又喂了几声,她滚动几下嘶哑的嗓子,最终用颤抖的双手挂断了电话,然后掏出一千块给旅馆阿姨:“我再续住半个月。”
阿姨收了钱,愉快的点了点头,许节林又钻进一旁的便利店,捡了很多面包钻回房间,像个鸵鸟一样把自己藏在被子里。
就这样大概过了七八天,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她开始发烧,浑浑噩噩去一间小药店买了退烧药,又躺了两天,身上的温度一点也没有退下去。
不仅如此,小腹开始隐隐作痛,大姨妈没有规则的来一阵停一阵。
到第十天阿姨来催她交房费的时候发现了晕倒在厕所的她,连忙打了电话送到医院。
在医院醒来后她看见自己手上竟然打着留置针,来换水的护士见她醒来去叫来的护士长。
护士长是个四十岁的中年妇女,细瘦不高,过来摸许节林的脉搏测了一下,看了看许节林,用很是温柔的声音说:“小姑娘,你知道自己的情况吗?”
许节林摇头,她已经很多天没有讲话了,此刻发出音节显得十分别扭。
护士长沉默着点点头,将她的手放进手掌拍了拍:“我们给你查过了,你是怀孕了,但是b超显示胚胎并没有着床在子宫,这个情况了是宫外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