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千禧再接再厉道:“你们说敦亲王世子是草包之前,可有救过一个人于天灾人祸前?洪水见过么?山崩见过么?靠着靖北侯军功荫蔽,你们才得以穿华服、尝珍馐,你们有什么资格站在此处,对比你们好的人评头论足?莫非,你们家有公子没参加今年的会试?怎么,你们的公子连举人都没考上呀?”
方才还兴致勃勃议论的人,被说得哑口无言。
待二人说完,叶宛卿才淡声轻斥:“千禧樱香,不得无礼,回府后去领罚。”
两人欠身:“奴婢知错了。”
千禧收了声,眼神凌厉地扫了一眼刚刚嚼舌根的人。
主仆三人配合极好,一群人愣是没再敢出一声。
前院,新人敬完茶,新娘拜别父母之后,被迎上花轿,热热闹闹地往端王府去。
一路上,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叶宛卿并不打算多留:“樱香千禧,咱们回家吧。”
两个丫鬟应了一声,扶着叶宛卿往院外走。
没走几步,就有一个粉衣丫鬟匆匆迎过来,行了个礼:“郡主,我家夫人请您留步小坐片刻。她交代完事情,就来见您。”
樱香皱眉:“你家夫人是谁?”
粉衣丫鬟道:“靖北侯夫人。”
纪氏?
应该是为了纪鸣翔的事。
千禧道:“我家郡主还有要事在身,你家夫人若有话要说,改日往长公主府递张拜帖便是。”
粉衣丫鬟急了:“郡主……”
叶宛卿向来是个宽容的人,但,她对纪氏实在是宽容不起来:“你确定要强留我么?”
粉衣丫鬟对上她的双眸,被淬了冰般的冷意劝退:“奴婢无意冒犯郡主,请郡主恕罪!”
叶宛卿抬脚离开。
直到出了侯府,都无人再敢拦她。
长街上,遍地都是碎鞭炮皮,有寻常百姓家的幼童,成群,欢笑着在街边捡没炸的鞭炮、散落的糖果和铜钱。
天,阴沉沉的。
叶宛卿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樱香顺着看出去:“雨已经下到西边了,约摸着,再过一盏茶时间就下过来了。”
“是啊。”叶宛卿望向黑沉沉的乌云:“今日,本该是个晴朗的天气才好。”
樱香低声叮嘱车夫:“快些赶车,春雨寒气重,可别让小姐淋了雨水。”
车夫应了一声,加快度。
回府时,雨刚好落下来。
叶宛卿撑伞走过回后院的游廊时,叶辰霆正好在檐下看雨。
他伸出白似雪的手腕,将手掌伸进雨帘中,任由细丝般的春雨从他指缝间穿过。
叶宛卿走了过去:“二哥。”
听见声音,叶辰霆侧眸:“卿儿,这么快就回来了?”
叶宛卿递上两颗用红色油纸裹起来的精巧糖果:“芙庾的喜糖,二哥尝一尝,沾沾喜气?”
叶辰霆笑道:“好啊。”
他用干净的那只手接了糖果,剥开油纸,将饴糖放入口中:“喜糖很甜。”
叶宛卿站在他旁边:“过几日,会试便要放榜了,兄长是在担心会试么?”
“不是。”叶辰霆含糊道。
“二哥是在想曹姑娘吧?”叶宛卿问。
叶辰霆垂了眉眼:“我与她……只怕是无缘也无分了。”
太子妃人选究竟定了谁,迟迟未出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