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路生和他助理拎着大包小包的走进来。
“大家吃早餐。”陈路生说着,拿出一份,走向了林重。
他把早餐放到林重桌上:“先吃。”
“我吃过了。”林重拒绝道。
他没吃过,他说谎了。
他拿起早餐,往后扔,“小雪,老板请的。”
陆雪转过椅子接住,目光在这俩人身上徘徊了一圈,讪讪地把早餐放回了林重桌上。
老板的脸色那么难看,她觉得早餐烫手啊:“我也吃过了。”
林重扭头看了眼陆雪:“你不是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吗?”
“对啊,所以,”陆雪说“我不吃。”
“吃吧。”林重加重语气。
“不吃!”
陈路生转身走了,那份早餐好像被嫌弃了,搁在桌上,没人动,过了好久,都放凉了,林重拿起它,扔进了垃圾桶。
一转身,抬头看见球型监控的摄像头正对着他。
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陈路生装这玩意儿不会就为了看他吧,疯了?
他回到工位,又往头顶上方的监控那看。
再次对上了。
他接个水,扭头一看,第三次对上了。
草!他在心里骂了一声。
陈路生有病吧。
他烦闷地把水杯撂到一边,摸出香烟,往嘴里送了一根,边点火边走出了大办公室。
靠着墙,在百合竹旁边抽了两根烟。
狠抓了几下头发。
又开始了,脑子里被塞得满满的,全是他不想想起的。
可是由不得他,那些就是会不受控制地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一遍一遍回播。
他犯贱地等陈路生来找他,在陈路生给他找的房子里,做好饭菜,等到菜凉,然后一个人孤零零地吃掉。
他一次次地问陈路生过不过来,像讨宠的狗一样。
他因为陈路生那偶尔且短暂的宠幸而愉悦,对陈路生摇尾巴,甘心承受陈路生的所有粗暴,努力取悦他。
他一个人过节过年,翻开朋友圈,是父母、陈路生发的聚餐图片,无论是在那个家还是陈路生身边,他都可有可无。
他想起他和陈路生刚搞在一起没多久,他还不知道陈路生不喜欢男的的时候,他有次点开朋友圈,看见同学发的陈路生醉酒的照片,配字——谁把这个醉鬼拉走,他担心地找了过去,同学以为他也是过来玩的,只不过来晚了,笑着说让他下次早点,他应了声,然后凑到了陈路生身边,小声问他,要不要他送他回家,陈路生没回答他,晃晃悠悠挪了位置,离他好远。
party结束时,他又不甘心地问了一遍,被其他人听到,陈路生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说跟他不怎么熟,不麻烦他了,最后陈路生坐别人的车走了,回头给他发消息说,你就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不要总缠着我,我不喜欢粘人的。
他不是没有自己的事要做,他给别人代班,在网吧当网管,一晚上能赚八十块钱呢,他是找了人替他,他才能跑出来的,只是陈路生并不需要他,陈路生身边围了那么多人,有很多人想送他回家可以送他回家。
陈路生过生日,同样很多人围着他,而他呢,他对着一桌子的菜、没有插上蜡烛的蛋糕、一捧花,和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刷着手机里别人发的图片,关于陈路生生日的动态那么多,他可以来来回回刷一个晚上。
陈路生那么忙,连告诉他不来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