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是林重的怒吼:“吵死人了。”
陈路生顿时不动了,好像放弃了挣扎。
他的身体下陷得更快了,身下的沼泽淹没了他一半身体,好像有泥土灌进了他的嘴里,窒息感和呕吐令他身体抽搐,喉咙间不可抑地发出嗬嗬的声音。
从门底下那条缝透过来一线光亮,林重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盯着那一条光亮,听觉在黑暗中无限放大。
门外传进来的声音太怪了,让林重联想到河边濒死的鱼,被甩上岸,尾巴拍打了几下岸边,现在这会儿,应该是到了没力气挣扎,扇着腮睁大着眼睛残喘的最后关头了。
一骨碌翻身起来,林重下床,打开了房门。
门外,陈路生趴在地上,身体战栗,粗喘着气,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嘴唇也白得吓人。
旁边散落着不知是什么药的药片,还有一个摔坏的白色分装药盒。
林重走过去,踢了下陈路生的胳膊:“你没事吧?”
陈路生喘着气,眼珠子跟着他转了转。
林重蹲下,扶起陈路生,陈路生像忽然有了力气,一把抱住林重,紧紧收臂,死死不放。
“你松开。”林重挣了几下没挣开。
明明陈路生的脑袋跟撑不住似的,歪在他肩膀上,双臂却像钢筋一样硬,怎么拉都拉不开。
林重挣不开,索性不挣了,靠着陈路生,不一会儿,坐在地上打起了瞌睡,陈路生抱得太久了,他都犯困了。
眼睛紧闭着,迷迷糊糊地嘴里叨咕着:“你可别死了,我的钱还没取出来呢。”
“我的钱都给你好不好?”
“好。”林重依旧迷迷糊糊。
“那我好不好?”陈路生又问。
林重说话完全没过脑子:“好。”
“那你爱不爱我?”陈路生得寸进尺。
“爱。”林重声音小得几乎让人听不见。
陈路生嘴角扬起,温柔地亲了亲林重的耳朵尖,他的手臂穿过林重的腿弯,将人抱起,回到房间。
许是因为浇了雨的缘故,第二天林重发烧了,陈路生摸了摸他的脑门,给他测了次体温。
一量,三十九度八,直奔四十度大关。
林重烧得人都迷糊了,迷迷瞪瞪睁开眼,问了句:“几点了?”
“十点多。”
林重猛地弹了起来,起的太猛了,脑袋一晕就往前倒,陈路生连忙扶住他。
林重还不老实,一个劲儿想下床,被陈路生按回床上。
“我要起来,不能再躺着了。”
“你发高烧了。”
林重坚持:“那也不行,发烧了也不能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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