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慢慢找吧。我记得大致方位和那顶帐篷的样子,这就够好了——毕竟同时满足“在营地末端树林旁边”和“非常普通非常麻瓜化的外表”这两个条件的帐篷并不多。
“喂,你看这个女孩子……”
“泥巴种。”
穿越树林时,我依稀听到有人在我身后这样说。一个声音尖细,另一个低沉冰冷。但我猛回过头去时却看不见人影:“谁啊!在我背后装神弄鬼的!”我掏出了自己的魔杖——那支2b铅笔,虽然它几乎从未产生过什么魔法效应,但我一直随身携带着。
没有人回答我。
诶,既然你不出来……那我就跑吧。
我跑啊跑,跑啊跑……喂,怎么跑不到头啊!本来很小的一片林子现在好像突然放大了几十倍,无论我往哪个方向跑都看不到尽头。
“没有比捉弄一个麻瓜或者泥巴种更有意思的事情了。”
“同意。”
那两个声音又在我身后响起来,一个显得兴奋,另一个依然冷冷的——语言如此简洁,我说你不是和陆鸣一样吧?自打我见了陆鸣,那些冷面冰山一句话不超过三个单词的人都会被我怀疑是不是口吃。
不用说,树林肯定也被这两个家伙做了手脚。我握紧魔杖,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你们是食死徒吧。可不要乱来哦,我跟你们老大熟得很!而且我还是马尔福家的债主哦!”
他们并不相信,最好的证据就是那个尖细嗓音的人说“一派胡言”,而另一个人直接丢了个魔咒过来。
那并不是什么致死魔咒,但我闪开时看见被击中的树木漂浮到了空中,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连根拔起似的。就在我吃惊时,另一道魔咒击中了我——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就好像是被蝎子狠狠蛰了一下,然后身体的重力似乎都消失了,脑袋却变得异常沉重——我想我一定是被倒挂了起来。
“还是好怀念以前肆无忌惮折磨麻瓜的日子啊。”那两个暗地里阴人的食死徒终于从树影处走了出来。他们都带着面具和兜帽,见不得光。
“放我下来!”我不断挣扎,暗自有些庆幸今天没有穿裙子出来,“别以为我是开玩笑,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诶,想不到我一个生活在社会主义下的新时代女性,结果还是要靠“男人”活着。
那个尖细嗓子的男人又说话了:“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么?好了,让我想想,现在我们要用什么魔咒对付你呢……”
“就用钻心咒吧。反正没人知道不是么。”
“这建议不错。”男人举起了魔杖。
我说不上此刻涌上我心头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恐惧?愤怒?懊悔?大概都有一点。
“我说——放我下来!”我用尽全身力气大喊,然后感觉到魔咒的效力一下子消失了,整个人倏地坠落。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开学第一天就住院的人大概我是第一个。一觉醒来看着熟悉的天花板时,我这样想。
没错,我又回到了霍格沃茨,准确地说是我又回到了校医务室otz。周围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探病着,甚至连一向尽忠职守的庞弗雷夫人都不在。我挣扎着起身,觉得除了脑袋有点昏以外其他都还好——有点记不清当时那两个混蛋究竟有没有对我使用钻心咒了,可即便是有,貌似也没对我产生什么影响。
拉开窗帘,外面的天全黑了,闷雷从远方传来,豆大的雨点让人心情无端郁闷。难道说……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书中的情节:现在是分院时间?
我随意披了件衣服,摸到校宴会厅去。果然,麦格教授严肃地捧着一顶破帽子,把它摁到每一个战战兢兢的新生脑袋上。我就站在走廊口,没有绕过其他三个学院的学院桌走到格兰芬多那边去。是的,那样太引人注目了,迟到的人低调才不会被罚站——这是我读初中高中时用血泪总结出来的经验。
看着那些名字陌生的小家伙们被分到一个又一个学院时,我有点心酸:一年前我也曾坐在那个板凳上,带着拿顶破帽子,但是我被分到格兰芬多时没有得到哪怕一声掌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品问题?!
我正叹息着,一个离我很近的斯莱特林学生突然扯了扯我的衣服。看的出来他嫌我“脏”。那学生冲斜前方努了努嘴角。
“过来坐。”白毛哥指指身侧的空位,用口型对我说。
我摊手看着他:“怎么过?”
他食指划了个圈,大概是要我绕过去。
那跟我绕到格兰芬多学院桌有什么区别啊!我翻翻白眼,但一想就这么一直站着似乎也挺累——如果按照原著的走向,分院后邓爷出来宣布一下今年有三强争霸赛就完了,但要是按照电影的走向,我的神啊,那真是比当年军训站军姿还痛苦。
我思来想去,终于在白毛哥就快不耐烦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钻山洞。
白毛哥的嘴从我对坐在他对面的人说“借过”到我从学院桌底下钻出来在他身边坐定后都一直没合上,好半天他才扶住额头,强行无视周围斯莱特林们投射在他身上的迥异目光:“为什么我会认识像你这样的人。”
我觉得他大惊小怪:“没什么。如果你也曾因为只迟到五分钟、但却因为被教务主任抓个正着,所以被班主任杀鸡儆猴地罚站三天你就会明白其实钻桌子翻窗子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拿起桌上的葡萄酒,浅浅啜了一口。
“喝酒伤肝。”
白毛哥看了我一眼,扬扬手中的酒杯:“谢谢关心,不过这只是葡萄汁……对了,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直接回营地么?!你跑到树林里去做什么?!”说道后半句,他压低了声音,但我还是听得出他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