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为她好,就该让她自由快乐,放她回归天地。
而不是告诉她那些痛苦的回忆,约束她,给她带上铐链,变相地将她幽禁在一个更大的囚笼里。
谢屿川喜欢的,是张扬明媚的沈帷。
难道他喜欢的,就不是了吗?
若是第一眼见到沈帷的时候,沈帷毫无生机,毫无特别之处,就像他所见过的那些唯唯诺诺、斩断了意识的后宅女子一样。
那么,他还会被吸引,跟她做交易吗?
不会的。
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正因为,帷帷独特,坚强,一身傲骨,宁折不屈,光亮,所以才能靠她自己走到今天。
“她若是真心甘愿囚在笼里,做只金丝菟,那年,就不会想尽办法寻找回家的机会,也不会倾尽所有跟我交易,让我答应她这个条件。”
“帷帷曾经跟我说,女子这一生,永远不可为了感情放弃自我,她有她的骄傲跟目标,我想看到的,不正是这样耀眼的她吗?”
“这里太糟糕了,不属于她的。”
“让她走吧。”
“她若安好,我便安好了。”
男子垂眸,再抬头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沈帷,这一眼,好像要将她的身影与笑容刻在骨子里,要记下所有的细节。
久违了,他做梦都想看到的笑容。
久违了,帷帷。
你要好好的。
三秒过后。
男子压下心中所有的欲望与贪恋,收回目光,轻吐口气,迈步离开了原地:“走吧。”
他来时如云,去时如风,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带着赵姨娘射果子的沈帷若有感觉,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她扭头一看。
只看到了摇曳的树叶。
而站在树下的人,早已悄然离去。
“错觉吗?”
“应该是我想多了吧。”沈帷摇了摇头,挥去那心中怪怪的感知。
接下来的两天,沈帷带着两人去爬树,去小溪捕鱼,去草地上奔跑,累了就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饿了就地取食,开心了就捧腹大笑。
这两天。
赵姨娘不用顾忌侯府的规矩,不用笑时必须掩嘴,不用时刻端正仪态,不用在宅院里算计来算计去,想着该怎么讨谢屿川欢心
她终于明白,什么叫畅快跟自由了。
她的眼里,也有光了。
“帷帷,明天是不是就该回府了?”赵姨娘对沈帷的称呼一变再变,最终,变成了亲密的帷帷。
“谢屿川给了我们三天的时间,明天是该回府了。”
以往当作依靠的侯府,费尽心思想进得宅门,赵姨娘此刻听着,竟觉得有些失落:“不知怎么,突然有些抗拒在侯府的日子了。”
“明明以前还因为做了侯爷的姨娘,心生骄傲,总觉得高人一等来着。”
赵姨娘说着,苦笑了一声:“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刺绣。”
“绣好一张帕子,需要好些天的时间,眼睛疼得厉害,脖子也疼,坐久了更是不舒服,想换个舒服的姿势,却不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