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缘悲望着魏怀章咬唇,眸中神色愈发担忧不舍。魏怀章冲她点了?下,示意?她安心,傅缘悲这才狠下心,转身出门。
拓跋宏誉已?在门外?备好马车,傅缘悲一出去?,便被请上了?马车。
她一路被带出丰州城外?,被安置在一个庄子边缘处的一处小院中,送她抵达小院的齐兵,待她进去?后,就从外?头锁上了?门,在门外?对她道:
“都尉吩咐礼遇姑娘。一日三餐都有?人送,换季的衣服也会有?人送,如有?其他所需,喊人便是?。我?等不会亏待姑娘,但姑娘不可离开此院半步,若离开,我?等便只能按规矩行事。”
傅缘悲轻叹,自进了?屋。
这一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师父。师父身体状况很差,若她摸得脉息没错,恐怕也就几年时间。
念及此,傅缘悲坐在椅子上,再次红了?眼眶,如今她不能在他身边亲自照顾,齐人不敢叫他出事,想来?会用心为他寻医问药,囚禁期间他也不能外?出,不会劳累,他一定能将身体养好。
拓跋宏誉送傅缘悲离开后,便又进了?魏怀章的房间,取了?傅缘悲留下的药方递给底下的人,叫他们去?抓药,自己则坐在了?房中的椅子上。
魏怀章没有?再躺下,盘腿坐在榻上,肩上披着当年那件从临安穿来?,如今毛色光泽已?暗的氅衣,他伸手在塌边的炭盆上烤着火,时不时便会咳嗽。
拓跋宏誉对他道:“魏大人,这么些年了?,陛下惜才之?心想来?您心里明?白,这次你们二?人犯下这等大罪,陛下也只是?将你们禁足,这份心意?,你何不珍惜?”
魏怀章只道:“是?你们私扣使臣在先。”
先有?私扣使臣,才有?今日之?祸,难不成他还要感谢齐国?皇帝的恩德不成?
拓跋宏誉轻叹一声,对他道:“待魏大人身体好些,便迁去?城外?吧。”
说着,拓跋宏誉起身,转头看向榻上的魏怀章,眉眼微垂,语气不再那么公事公办,对魏怀章道:“魏大人,当年的鹿头庄,有?我?亲族。”
拓跋宏誉忽然这么一句,魏怀章有?些不解,抬头看他。
拓跋宏誉接着道:“囚禁期间,若有?任何所需,找我?便是?,我?定竭尽全力满足。”
说罢,拓跋宏誉转身离去?。
魏怀章复又一阵急咳。
待咳嗽好些,他这才轻吁一气,继续伸手烤火,神色间若有?所思。
同阿瑾这一分别,再见不知何期。
待再见之?日,他必先求娶。她为自己做到了?那种程度,即便身在北境,这个承诺也拖不得。
只是?这些年,阿瑾在他身边,没过?过?一天像样的日子。她如今已?有?十八岁,但长久以来?,甚至不曾穿过?临安那些姑娘们那样好看的衣裙,也没有?什么像样的首饰。
到底是?他亏欠她。
所以求娶之?时,礼可以简,但绝不能薄。
魏怀章垂眸,仔细思量该以何礼求娶。
囚禁的日子并?不好过?,傅缘悲每日闷在院中,手边只有?几本书看,她也只能靠那几本书排遣寂寞。
约莫五六日后,来?给她送饭齐兵,状似无意?地对她道:“魏大人已?能起身,今日被迁出城外?。”
说着,那齐兵看了?看不远处,还看了?好几眼。傅缘悲本是?没反应过?来?,可当她发觉那齐兵频繁往院外?看时,她似是?意?识到什么,忙转头看去?。
顺着那齐兵的视线,傅缘悲的目光落定在连山缓坡处的一座小院上,旁边似是?还连着一座茅草小亭,可惜也只能看见亭顶,亭边隐可见雪中红梅点点。
傅缘悲的心一下收紧,一时竟红了?眼眶,原来?师父被囚之?处离她不远!
只是?前头还有?房子挡着,她只能看见那小院的屋顶,并?不能看见他。但这样也好,也好!至少知道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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