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甜眼界开阔,自幼饱读诗书?游历各方,见识比她深远,学问自然在她之上,夺得魁首成?为状元并?不让人意外,意外的是,她入翰林的第二日,就?突然辞官了。
陈乐时边整理腰带,边大步流星朝正厅走,脸色有些严肃。
她记得十几年前,蔡甜也是这般时辰突然过?来找她,说?她有一事相?求。
那便是辞官后,每年回家探亲,都要借她的官服一用。
为何辞官,蔡甜跟陈乐时说?过?。
当时两个不到二十岁的朝中新?臣,因为蔡甜的一个“大梦初醒”沉思很久,决定为大梁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
大梁于我生,我为大梁死。
少年人,谁还没有点热血抱负呢。
蔡甜负责找到还未出?生的小太女,也就?是大夏,教授她为君之道。而?她负责在朝中砥砺前行?,背负着两人的官梦,一步步往上,直到拥有实权。
想想当时也是年轻,蔡甜敢说?她就?敢信,要是换成?如今拖家带口?的年龄,怕是没这个冲劲了。
现如今,大夏已?然成?为皇上,蔡甜这时候突然过?来,陈乐时心?里突突跳动,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正厅里点了灯,只是光线昏黄,不甚明亮。
蔡甜站在正厅廊下,位于台阶之上,双手负于身后,背着光看不清表情。
“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陈乐时问,“出?什么事了?”
蔡甜一顿,见她面露担忧,便把身后的酒拿出?来,“没什么事,只是前两日回家得了两坛好酒,过?来送你一坛。”
这个时辰,来送酒?
陈乐时仰头看了眼天色,是她有问题还是蔡甜有问题?
“当真只是为了送酒,没别的事情?”陈乐时狐疑。
“当真。”
陈乐时接过?酒看着蔡甜,蔡甜跟她对视,两人多年知己,很多事情都不用说?开,彼此递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意思。
陈乐时想到什么,眼睛缓缓睁圆,蔡甜莫名有些紧张,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动。
总要被她知道的,或许,她早就?知道,毕竟陈妤松那张嘴,什么都往外说?。
陈乐时开口?,连带着声音都哑了很多,“老?蔡啊,甜甜,虽说?如今大夏已?经成?材,但手里并?无多少权力,你可千万不能觉得完成?了任务,然后想不开啊。”
陈乐时上前一步,踩着台阶,仰头握着蔡甜的胳膊,“我们不能没有你啊!主要是我家松跟果还没考完春闱,都指着你押题呢。”
蔡甜,“……”
教授的任务是结束了,但监督跟押题还没有。
陈乐时想的也没错,抚养大夏给大梁培养一个好皇上,几乎成?了蔡甜的执念。
如今执念完成?愿望成?真,蔡甜要么退隐要么寻死,没别的追求了啊。
蔡甜抿着唇,已?经开始怀疑陈乐时当真是她好友跟知己吗。
“你前两天回家我就?担心?,怕你一时想不开,”陈乐时低头看着怀里的酒,眼泪都快下来,“如今这算是临别礼物吗?我定好好珍惜。”
她看蔡甜,“还有、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吗?只要不花钱的,我都尽力给你办成?。”
蔡甜,“……滚。”
“好嘞~”陈乐时瞬间松开她,脸上的表情也由?悲伤换成?了开心?,“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听你这语气就?不像寻死觅活的样子。”
她招呼蔡甜,“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