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两人走出了家属院,刘教授回到屋里,立刻简单地梳妆打扮后,提着手提袋也匆匆地出门去了。
一路上两三公里,她舍不得打车,直奔最近的银行。拿出十八万存进卡里后,把剩下的两万塞进了手提包里,迅向中医医院而去。
走进主任医师办公室,一身白大褂的王主任立刻迎上前:“老刘,来啦?快坐下!”
刘教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王主任亲切地问道:“这两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头已经开始掉了。”刘教授从自己头上抓了一把头放在膝上,面露痛苦之色道,
“老王,咱们朋友这么多年,你就别瞒我了。告诉我,我还能撑多久?”
“老刘,相信自己,乐观一点,相信你会等到他回来的!”
“我现在对他已不抱希望,只求能撑到键儿金榜题名!”
“孩子的事,就交给孩子自己去努力,你不要过于担心。当下你最重要的是,要配合治疗。没钱没关系,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这点钱我出得起!”
“钱不是问题,我儿子有钱,只是花在我这个快死的人身上,有点不值得。”
“这什么话?只要是拯救生命,花在谁身上都值得!”顿了顿,王主任又问道,
“你儿子?是你经常提起的小江吗?”
“唉!我应该算是最对不起他的人了!把他拉进来,目的就是自私地为一双儿女着想,而我能给他的,就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关心。”
“别这么说。这世界本身就有一种善人,他们从不计较得失,反而觉得帮助别人,自己就很快乐,就能满足自己的精神需求。你是这样的人,他可能也是呢?”
“是的,他就是这种人!从第一次在教室里与他交谈时,我就确定了。也因此,我才会放心地把玲玲交给他!”
“所以,你不能枉费他的一番善意,一定要好好配合治疗,尽量撑久一点,直到他回来!”
“唉!他啊,快十五年了,一点音讯都没有,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你要相信他,或许已经在国外事业有成了呢?”
“希望吧!”
对岑砚玲的爸爸,刘教授明显不抱多少希望了,幸好有王主任不断的鼓励,刘教授的心情才会舒坦些许。
她鼓起勇气,再次微笑面对人生,再次向往曾经那段美好的爱情,希望他能在自己瞑目之前回来!
老年人对人生的惆怅,年轻人是没有的。岑砚玲牵着江木泽的手,蹦跳着回到学校,又开始认真学习了。
而江木泽始终没把自己和帼伟关系告诉刘教授一家,因为他不希望被别人认为自己是个不负责任的花花公子!他希望在结婚时告诉他们。
梅姐离开大连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她会如何对待他们的女儿。
他担心他们陈家也重男轻女,却又不敢靠近。此时他的心里,帼伟已经比梅姐重要了,唯独矛盾的,依然是孩子。
帼伟回到家中,爸爸妈妈还没回来,她快拿了一些衣物,便匆匆地回到了胜利百货。
白天总是匆匆忙忙的,到了晚上,他们就会不厌其烦地腻在一起热恋着。
但是今晚不行,因为陈立芊搬进了白云山的房子,需要他们的陪伴。
四人坐在客厅里,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往。
聊着聊着,陈立芊说到了实验小学,只见她回味无穷地说道:
“还记得在实验小学时,夏天的夜晚嘛,热得不行,我哥带我和一群男同学去田里捡田螺。结果我弄了一身泥,回到家里被妈妈骂,我就把全部责任推到哥哥身上,然后哥哥被妈妈暴打了一顿。”
她说着,自顾自地惭愧地笑着,江木泽说:“那半山腰的田间的田螺真多,只是我一直没去捡。因为郭校长说我有可能考上一中,所以我就努力地学习学习再学习。
后来我以全科满分的成绩被县一中录取,只可惜最后还是没上成。看来我这辈子与学校没什么缘分!”
帼伟听着,思考着,许久,她说道:“江木泽,要不你去报成人高考吧?”
“额?我看可以!”小舅子也附和道,“姐夫,既然你成绩那么好,我们三个高材生做你老师,你再考一次怎么样?”
“嗯,我同意!”陈立芊也表态道,江木泽渐渐地,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好,就从明天开始!”
“好,我明天就回家,把当年我和姐的高考材料全部拿过来,然后再去新华书店找一些现在的教材!”
“嗯,我教企业管理!”帼伟说。
“我教财经!”陈立芊说。
“我先教姐夫高中课文,然后再向姐夫学习!”还是小舅子谦虚,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大家兴致勃勃,江木泽也斗志昂然——参加高考,就这样决定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更是忙上加忙,几乎把时间利用到了极致。
帼伟把书本带到胜利百货,一有空就教江木泽;有的时候实在忙不过来,她就安排江木泽自学,自己则出去送货,完全把自己当成了男人。
而陈立芊在大商,因自己实在不懂业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业绩每况愈下。
既然如此,她决定索性不管,也加入到了帼伟的阵营,与占立伟一起,不断地向北方拓展业务。
直到大商的业务完全关闭,她才打了个电话通知梅姐。
梅姐自己也知道,没有江木泽支撑,大商关闭是迟早的事。因此她也没有责怪,反而很支持小芊的决定。
大家和睦,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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