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谁告了谁?”
王氏震惊的声音才落,门帘外便响起一道清越的嗓音,正是跟在王氏后面追过来的许蕴。
门口的丫鬟也不敢拦着二公子往里通传,便让他正好听到了王氏的话,挑了帘子进来,看到梅嬷嬷手中正拿着一封信笺,便看向她,“谁送来的信?”
梅嬷嬷主子是二夫人,可也不敢违逆二公子,看了王氏一眼,“是张府上的夫人派人送来。”
“张府?哪个张府,”想到方才母亲说的四丫头,许蕴坐在矮榻旁边椅子上,“莫不是张乘黄署令家?夫人?”
他可知道自己?母亲与这位张夫人贾氏先前有过往来,还?因乱说惹得?祖母恼火禁足,又是四妹妹退亲的人家?,自然一点儿?好印象也无,声音也冷下来,“她又来搅合母亲什么?拿来信我看看。”
梅嬷嬷自然不敢拒绝,只往前伸了一半,王氏不快的声音响起,“你?管那么多作甚,我这边来封信都要给你?管着不成?看来我这做母亲的是没用了,你?的亲事我插不上手,都是你?跟你?祖母说了算,连封信都要被你?查看。”
这是记恼方才许蕴拒绝亲事,可话说得?却很重,好似许蕴忤逆不孝,梅嬷嬷都听不下去?,忙上前轻轻扯了下王氏的袖子,低声,“二夫人,您可别这么说。”
说着觑了眼许蕴,见他面上淡淡,看不出喜怒。
王氏也是一时激愤,脱口而出这些话后,也觉着口不择言了,心中发虚,可想到许蕴推拒了亲事,就?算自己?都说了这是门极好的亲事,他都不愿,又心头起火。
许蕴之所以?不愿意?与庞家?结亲,并不是觉着庞蓉蓉不好,而是觉着不合适。
不说他对庞蓉蓉并无任何感觉,他母亲这样的性情,庞蓉蓉便是进门也压不下,加上婆媳关系,二房说不定会更乱。
方才在祖母那里,他只推拒了这亲事,与母亲未说太多,现在看她这样,脸上顿时露出落寞,“母亲,您是觉着孩儿?不好?孩儿?也知道自己?不争气,让母亲失望了。”
王氏哪里见得?长子这般模样,许蕴只微微一示弱,她就?心疼了,忙探过身子,轻拍他的胳膊,“胡说什么,你?哪里不好了,我们阿蕴是最出色的儿?郎了。是母亲说话不对,你?别多想。”
“可是那亲事,儿?子实在觉着不合适,跟那位姑娘也没有什么眼缘,”许蕴缓声道,“让母亲劳神劳心,儿?子实在是不孝。”
王氏自己?说归自己?,可让许蕴自己?说出这种?话,王氏就?觉着不爱听了,“我们阿蕴最孝顺最好了,既然你?实在看不中,那便罢了,阿蕴值得?更好的。”
松鹤院里,许蕴只拒绝亲事,不好当着祖母面哄着王氏,现在几言就?让王氏消了不快。
梅嬷嬷在一旁看着也是舒了口气,还?是二公子有法子,只是角门外晴杏还?等着回信,她若提起又得?引起不快。
正想着怎么说时,许蕴看到她目光,看了看手里的信,心中也是吃了一惊。
“张夫人的丫鬟还?在角门等着回信,”梅嬷嬷不得?不提醒一句。
不等王氏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蕴便对梅嬷嬷道:“去?告诉那丫鬟,就?说母亲不知。往后再有这样的事,不必让母亲费心。”
王氏下意?识地说,“这有什么费心的。”
便得?到许蕴不赞同的目光,“母亲,不管怎么说,阿菁是咱们自家?人,张夫人是外人,您就?算不喜阿菁,也不好与外人说这那。”
“行,行,我知道了,”王氏朝梅嬷嬷摆了下手,等她出去?吩咐,还?是跟许蕴编排起许菁,“那四,丫头素来不安分,这不知又折腾出什么事,一个姑娘家?还?闹到衙门去?了,真是……”
许蕴打断她,“肯定是张夫人做了什么违背律法之事,不然阿菁怎么会将人告到京兆府,那可不是随意?诬告的去?处,定是阿菁寻到了确凿的证据。母亲,您便是再不喜阿菁,可是非上总得?分清,不然岂不是叫儿?子难做。”
王氏瞪眼,这说着许菁,怎么扯到儿?子身上了。
“您要知道,我是阿菁兄长,阿菁若是坏了名声,我也跟着不好。”
“你?是男子,跟姑娘家?不同,受什么牵连,”王氏不以?为?意?,正是因为?她膝下没有女儿?,庶女也无,才不在意?许菁名声。
“都是侯府许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论男女,”许蕴很是不解母亲怎么会想法这般狭隘,还?上赶着去?坏自家?人名声,“侯府谁有不是,同住一府一家?人,出去?后旁人说起,哪个脸上能?有光?就?算我是男子,名声影响弱些,可日后我的子女,有个名声不好的姑母,对他们也不好。”
许蕴恨不得?掰碎了给王氏分析,只盼她别总针对许菁姐妹。
只是到底许菁那边遇到了什么事,竟告去?了京兆府,若不是来消息来路不好听,他是亲自去?三?房处问问,现在只能?先让小厮出去?打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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