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伏璟从来对谁都是温润儒雅的,但到底那眼中的笑意没有直达眼底,然而她和伏修一起从边疆回来后,就发现伏璟有了明显的变化,起码在看向他们的时候,那笑意是直达眼底的。
后来,在江灼去靖南王府的时候,凉亭中的伏璟带着笑意的对她说,他要与江灼单独相处,然后姚若尘就是想方设法的把江家的二小姐给支开,并且那天她作为靖南王妃这么多年,第一次带着一个丫头在靖南王府转了一天。
后来伏璟还对她说,母妃,装着很累吧。
姚若尘想着想着,便听到花娘的声音,“跨火盆。”
那拖曳三尺长的裙摆被侍女给托起,一身红衣便是跨过火盆。
“火盆跨,一对璧人缔良缘。”
江灼被花娘给扶着,盖头下的她却是感受到了那一道炽热的视线,她红唇轻扯,是不是今日在他的眼中只有她了?
刚刚走到靖南王府大门,一侧的侍女便是把红锦带端着过来,花娘见状,便是上前拿起红锦带,中间亦然有着大红球。
一端放在江灼的手中,一端递到伏璟的手中,江灼从那日怀王成亲之日看到过伏璟站起身外,今日却是感觉这般的伏璟是她从未见到过的。
姚若尘看着这般的伏璟,眼中亦然是噙着泪花,她儿子成亲了,这些年的痛苦也熬过来了,以后的路还那般的长,正是这般想着的时候,伏修却是握上她的手,说道:“今日掉泪可是不吉利的。”
姚若尘立即一笑,说道:“看着他们俩总觉得不容易。”
“多疼疼两孩子就是了,反正五丫头也是我们儿媳妇了。”
因着要拜天地,姚若尘与伏修便先行进去了。
而那一双红衣的璧人却是跨过靖南王府的大门,那身姿修长的少年,还有那有着雍容之气的女子拖曳着裙摆,看着那跨过大门的两人气场强大至极。
他们相继走过靖南王府,直到靖南王府的大殿之中。
从来都是低调至极的靖南王府,今日也是人山人海,除了大殿中央的位置,都是坐满了人,他们在众多人的见证下,走到了大殿中央。
靖南王与靖南王妃都已坐在了大殿之上的主位,听着司仪在靖南王面前说着喜庆的话,也是让大殿之中更为热闹。
姚若尘脸色噙着的无疑是高兴,而伏修更不用说了常年在战场上打交道的人,更是哈哈哈大笑起来。
而大殿中的人就是各怀心思了,只有从江家赶来的江允阑,蒋怜儿,还有江夕歌,脸上都是真诚的笑意。
江夕歌看着江灼的背影,带着笑意的说道:“五妹妹的命可真好,前世定是做了许多好事吧,是积了多少的福气才能得到靖南王府这般的看重啊。”
江允阑只是淡淡一笑,蒋怜儿亦然噙着笑意,却是没有说话,她看着江灼的背影。
哪有前世积了福气才有今生的命好啊,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依,前世的江灼,经历了那般多的场面,今生当然不会在重蹈覆辙。
此刻,钟鼓齐鸣,礼炮响起。
司仪的声音也是盖过了这整个大殿,或许也是大殿中突然安静下来。
“一拜天地。”
从此风雨共济,患难与共。
“二拜高堂。”
从此白头偕老不离弃。
“夫妻对拜。”
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
“礼成,送入洞房。”司仪这句话一落下,伏璟的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那双温润的眸子中全是笑意,随着花娘的搀扶下,江灼走在前,而伏璟跟在后。
因着是靖南王世子爷,云阳城的许多公子哥也从未接触过,想拦着喝几杯也没有那个胆量,便是对着一侧的江允阑下难起来,说着是新娘子的哥哥,怎么也要不醉不归,当然伏修也是个爱酒的人,今日是大喜日子,自己儿子也不喜喝酒,便是笑哈哈的对着那些云阳城有点家底的男人们说着,要痛快的喝一场。
经过靖南王世子爷与江家五姑娘成亲之日,云阳城的人对靖南王府又有了多一层的了解。
而姚若尘更是喜笑颜开的招待着那些世家的夫人,她高兴啊,今日。
而这边,江灼在花娘的搀扶下来到了新房,当然身后有个目光灼灼的人盯着新娘子,花娘很识趣的说了一声便退出了房间中。
此刻,房间中床上坐着的是还没有取下盖头的江灼,按规矩,做为新郎怎么也是要去招待一下那些宾客的,奈何靖南王府有靖南王,再加上伏璟身子骨不怎么好,也不喜欢接触那些人,便留在了婚房中。
他看着坐在哪里的江灼,悠然想起刚刚在江府大门外的那张笑脸,他嘴角一扬,便走了过去,他轻轻的掀开盖头,却是看到那双透彻的双眸看着他。
他们就这么四目相对着,婚房中很是静,静到能听到那大红烛燃烧着噼哩叭啦细小的声音,隔了许久,江灼才是说道:“你不坐坐?”
伏璟闻言,便是顺势就坐在江灼的身侧,温和道:“你在担心我腿吗。”
江灼脸色看是淡定,然后她衣袖下的手却是紧握,她在紧张,她突然有些不敢与这个有着天资容颜的少年说话,也无法想象今后他们会怎么样,说到底,江灼还是不够坦然的接受伏璟对她所有的好,她没有尝试过爱上一个人。
也无法想象要是等她真的爱上伏璟后,后来会是怎么样,前世在上京看过那些高门世家的女人,每天都是在后院争风吃醋,更别说皇宫了,都是为了一个男人,女人都是在为难着女人。
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她不能在后院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她更不会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变得成皇宫中的那些疯女人般。
只是此时的江灼,向来谨慎惯了,就连此刻对身旁坐着的人也是谨慎起来,她内心有着冲突,一方面想着伏璟这般好,怎么会让她变成疯女人,一方面又是想着靖南王府就伏璟这么一个独子,就算伏璟说过此生只娶她一个人,对于经历过前世那般的人又有些难以相信。
正是在她出神之际,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紧握的手,她看着他。
一时之间,屋中艳光有些四溢,温润的声音响起,“你在紧张什么?我可从未见到你这般的紧张。”
伏璟看着江灼眼中有些焦虑,虽然被掩饰的很浅很浅,但是他还是一眼便看出,“你是在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