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康对于太子是十分宠爱的,这其中大部分的缘由来自于他的发妻赫舍里皇后。赫舍里与他情深意厚,可老康那时尚且年轻,许多东西不知道珍惜,直到皇后生胤礽里血崩而亡,他才深深的感知原来许多东西逝去即不可挽回。于是,便将对妻子的一番深爱,加诸到了胤礽的身上,后有史评家认为康熙把一个一月多的孩子立为太子实在是太草率了,这也是以后九龙夺嫡的最大弊结。但是,深入其中才知,原来老康也是个人,有许多时候许多事情,他也是如同每个凡人一样,理不压情。
乐殊回京后,便一直呆在家中。老康心情不好,没时间逗自己玩。而太子重病,诸皇子也不敢将日子过得太是受用,惹老康个不痛快。于是,这个秋天便在沉沉中度过了。
只是,九月三十日这天,乐殊收到了一封薄薄的信。信皮上未具属名,拆开之后,中间只有薄薄一页二纸宽的纸条,上面写了七个字:“东桥巷、白门、蓝星。”
东桥巷在外城,一条偏静的小巷子,整个里弄里只有两户人家,一个白门、一个红门。乐殊从下午就出了门,一直左晃右晃的,直到晚间暮色,四周漆黑,才来到了这里。轻叩门环,听见里面有人说了一声:“紫月。”自己便回以一声:“蓝星!”
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一脸疤痕的老妇引得自己进了院子。这边是中户区,不算太富也不算太贫,以至于院落都不算大,小小的四合院,打扫得倒是颇为干净。两边角屋的灯都是灭的,只有正堂里的灯是亮的。
自己进了屋后,老妇便把门关上了。于是,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一桌子酒菜,一个自己以及一个他。
“你来了?”
“干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来?”乐殊褪下了衣衫外面披的黑色斗蓬,净了手,坐到了桌边。他拿起了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很香,但是:“你见我喝过酒吗?”
他依然没有回答,只是一仰头,将他手中的那杯尽了,然后拿着一只空杯是放到了自己的面前,没有挑衅之意,只是告诉自己,他喝了,看你怎么办?
既如此,乐殊也不晃多让,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时光里,二人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你一杯我一盏地喝着这不知味的酒。直到喝光了六壶,乐殊有些不行了,脸发烫,胃里空空的直冒火,赶紧是夹了菜来吃。可是没吃几口,却猛地被他一把拽进了怀里。他的眼神很狂乱,狂乱得让乐殊几乎觉得自己有些认不识他。
他、慢慢地低下头来,目光一直盯在自己已经潋红的双唇上。
乐殊知道他想干什么,可不待自己躲避拒绝,他就忽然将自己推了出去。一个站立不稳,乐殊是差点摔倒。但这下子,也让乐殊实在是难堪极了,拿了披风开门就准备走。可手才放到门把上,就是让他一把拽了回去。只是这回没有再犹豫,而是将自己打横抱了起来,走到了里屋的云床。
“你干什么?”这可不是好玩的。
他、轻轻地把自己放到床上,然后脱了靴,放下了帐。接着,便是一件件扔出来的衣服,有男装,也有女服。
只是在灯熄的最后一刻,听见他在耳边喃喃地说道:“不怕,我只是想抱着你睡一夜。”
拜寿记
自己那天晚上没有回来睡,紫月和蓝星自然是回报给了老马头。可这个老马头却连问也没有敢问自己一下,毕竟他知道敢让自己不回家的男人肯定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只是让紫月和蓝星在服侍自己洗澡的时候多加注意,而这些那个人早已经料到,所以自己的身上没有任何的线索,这似乎让老马头放了一大把的心。
天气渐渐入冬了,可太子奇怪的哮喘病却慢慢好起来了。不知道是因为太医的良药厉害,还是因为别的,反正乐殊是没听说过这哮喘病会在冬天慢慢好起来的。不过这些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太子的身体一好,京城里就又热闹起来了。
十月十一是胤礻我的生日,太子身体渐有好转,这让老康甚是高兴,错过了十三的生日,老十的生日便是不能再轻忽了,着令让老八是给老十过一个热热闹闹的生日,也借着喜气给太子冲冲喜。
胤禩本有此意,见老康开了口,更是有了由头。不过他也深知老康的脾气,办得太过他反而不快,虽然是他说的让热闹。所以,只在家里请了兄弟妯娌和一些近亲来。这其中本来是没有乐殊什么事的,可偏偏琪梦亲自派人给她送了帖子来,不去似乎太不给面子了,免为其难的,乐殊只好是光临了。
只是这一次,乐殊打扮得实在可以说是艳光照人。月白色的锦缎点梅棉袍滚着火狐狸毛边,腰间扎着一条彤霞十三滚云纹的腰带,半是男装半是女装,既英气又娇媚,这衣裳样子是乐殊自己画了让师傅做的,而衣裳上的这套点梅图则出自于定妃屋里挂的一幅江春乐梅图,正看是画,背面也是画,转一圈起来,更让人觉得浑身皆是梅花落影。头发弄的样子就更是特别了,散下了一头卷曲的长发,学着古欧贵妇的模样盘了半个发髻,上面乱缠了红白相间的狐狸毛,虽说是乱缠,但远远相去则象是雪堆里落下的点点红梅,再另上今天特意画的素颜妆以及眉心处的一点红梅,是故当她一个人出现在老八家的大堂时,简直就是艳惊四座!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让她这一身似男似女,似中似洋的打扮惊得诧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而自己则捧上一只盒子端到了胤礻我的面前,笑道:“给寿星请安,寿星爷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