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一声雷!
原来出卖自己的竟然是傅圣济。
叩头谢转后,抬眼,以那种极失望的眼神看了自己的这个‘恩人’一眼。却不料,他却冲自己摇摇头,那意思分明是在说,不是他说的。不是他说的,那是谁说的呢?
乐殊正独自发怔时,那个传旨的太监走上了前来,而后面跟的一个小太监则捧了一个红漆盘过来,上面绸绸缎缎、绢绢花花的,分明是一套女子的衣服。
“乐姑娘,把衣服换上跟咱家回宫面圣去吧?”
瞧他看自己的眼神,分明是对自己也颇有兴趣。
但是,瞧着那一堆女装,乐殊却是发下了大愁。
到后来,自己还是以一身青布衣服的男装跟着这个公公进了宫。只是这次进宫,与以往就不同了。尤其是在过了崇文门后,就更是受不了了。到处可以看到伸头伸脑的人,瞧这情况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已经是大内公知的秘密了。这个年代出自己这样一个人,恐怕还真是没人不稀罕了。真是一帮土包子!会说外语了不起啊?
满肚子的牢骚,可是却不敢发。不是自己没品性,只是唉!自己没人权。
入宫许久,自己只走过一条路,只去过上书房,别的地方自己是压根没有到过的。不过因为三百年后自己逛过故宫,所以瞧今天这太监领自己走的路线,怕是要到养心殿去了。
果不其然,在走了好大一段路后,那小太监领的自己到了养心殿的外面。
他似乎只是个传事的小太监,把自己放在殿外候旨后,便进去回付去了。没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面色白皙的老太监就出来了。瞧自己还是这身打扮,有点诧异,不过没有说什么,只是领的自己进了这间真正的养心殿。
这个时候,老康刚下了朝,正在偏殿休息,而自己的到来,似乎让他觉得挺有趣。没有敢抬头,不是胆子小,而貌似古代就是这样的规矩,自己这样的‘奴才’是不可以直视君主的,除非人家要求。
而果然的,人家要求了。
“抬起脸来给朕看看。”声音好像还蛮和蔼。
乐殊遵旨,轻轻地抬起脸来。虽然心底里还是有些害怕未知,但有幸可以见到象康熙这样一句千古名君,还真是有些激动的。老康现在已经快五十了,但是却保养得很好,面色红润,虽然老了但可以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一定是帅哥一枚,起码一定会比四四帅。说到这儿,才发现,其实四四和他这个老子不怎样象的。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相去甚远!无怪于以后的作风也差那么远呢?
康熙似乎对自己的长相比较讶异:“你是国人?”听说她会洋文,还以为会是个混血儿,可瞧她的模样,却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乐殊恭敬地低下了头,双手放在身前,磕了一个头后,回道:“回陛下,奴婢是国人。”
“那你怎么会说洋文的呢?你父母也会吗?噢对了,你姓乐?乐,好像是汉姓吧?你是汉人?”明显的康熙对自己的兴趣很大,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而乐殊也只好回答:“奴婢叫乐殊,是不是汉人?父母叫什么,奴婢并不知道。”这是乐殊想了一路上才想出来的对词。因为老傅曾悄悄告诉自己,老康问他时,他只说自己是在教堂外面捡到昏迷不醒的她的,其它的什么也不知道。这给了自己很大的空间!很大的扯谎的空间。不过这谎也要撒得差不多才行。老康一定会问自己的身世来历,而自己也肯定不会告诉他说,我是三百年后的现代人,我知道你们大清朝只传了三百年,便败家而亡了这样的事情。可自己确实也编不出个出身来,所以只好装失忆。
“不知道!?”这样的回答,明显出于老康的意外。不过他转念想了想又明白了:“听傅圣济说,他是在教堂外面捡到的你,当时你的昏迷的,难道你失忆了?”洋人是这样说失魂症的,没错。
可是这次,乐殊给他的回答却仍然是:“这个奴婢也不知道。”
啊?又不知道?
这是怎么回事?
对了,“朕不是赐了你一套衣服嘛,为什么没有穿来见朕?”刚才看她的长相,眉清目秀的应该是个挺漂亮的姑娘,可偏偏让这身破衣烂裳的给糟蹋了。
说到这儿,站在内殿外侧,刚才那个传自己的小太监却忍不住地噗笑了出来,而下场是刚才那个老太监的一瞪。以及老康在自己半晌不语后的传唤:“小林子,你来告诉朕?乐姑娘为什么不换衣服?”康熙知道自己身边的这帮近侍都是调教得极好的,除非遇上极为可乐的事情,否则不会止不住笑的。所以对于他的失仪并没有怪罪,而是饶有兴致地问了起来。
那个小太监赶紧进来是跪在自己身侧,笑道:“回万岁爷的话,乐姑娘不换衣服是因为……是因为她说……她不会穿。”虽然君前作对,不能放肆,但真是的憋不住。
而此言一出,不只他,这屋子的人连带老康全笑出声来了,不过当然的就老康一个人敢放声大笑。他似乎说什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答案,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岔了气。那个老太监赶紧是上去给前抚后摸:“万岁爷,您可小心点,仔细呛着。”
康熙似乎对这个答案满意得不得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传旨道:“李德全。”
“奴才在。”那个老太监赶紧是准备接旨。而乐殊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这历史上还真是李德全这样一个贴身太监啊。
“摆驾庄宜院,把这个不会穿衣服的乐姑娘带过去。让宜妃教教她,该怎么穿衣服!”康熙似乎对这个问题越想越有趣,一路上都在笑,边笑边看自己,而越看自己则越笑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