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影的时候,贺戚觉得,是因为小癞子看到小豆子挨得那顿毒打,活活像是要把他抽死才肯罢休,又联想到日后成角儿必定要挨很多打,所以一时想不开就自尽了。
所以,被救下来后,他觉得还是得开导开导孩子,免得白救了。
小癞子也是知道他说得什么意思,又是尴尬又是羞涩的不知如何是好,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贺戚笑得更肆意了:“我叫贺戚,你是叫小癞子对吧?你们这里也是有个小石头小豆子吧?”
小癞子眨了眨眼:“是啊,我就是小癞子,您昨天不还叫着我的名字么?”
看出他眼底的疑惑,贺戚暗道一声,这小子果真机灵,他打着哈哈糊弄过去,站起身又说了句:“你给小豆子带句话,就说我昨天说的话让他好好想想,我就住隔壁,有事翻墙喊我一声就成。”
说完,他大剌剌的走了出去。
小癞子还没回过神呢,那小家伙就已经走了。
“贺戚?这名字,嘿,还真好听。”
小癞子喃喃自语,眼前突然黑了一片,小癞子暗道不妙,他讪笑着抬头,就见自家师傅背着手,冷脸看着他。
贺家】
小癞子被救回来,算是改写了他的命运,只是还有程蝶衣的命运,以及菊仙……
贺戚边走边想就走到了自家的店铺门前,忙碌的大姐二姐正在做糕点招呼客人。
街上络绎不绝的人们,还有这充满年代味的街道,小巷处处都是乞丐偷儿,不为人知的街道路边也时有一两具被扒光的尸体,贺戚总有种恍惚的感觉,觉得他上一辈根本就是场美梦。
“小弟,你咋来了?”
愣神间,旁边二姐贺星娇俏的声音响了起来,充满欣喜跟惊讶。
二姐擦着手,绕着人走到贺戚面前,摸了摸她的小脸:“不是在家做功课吗?怎么有空来这儿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糕点?”
二姐笑着牵起贺戚的手朝屋内走去,家里经营的这家糕点铺算是远近闻名了,毕竟贺家姐妹都是漂亮美人,来这儿大半都是慕名而来。
大姐贺月温婉贤淑,二姐贺星美丽动人,两个都是难得一见的俏模样,这些日子不少人都快把她家门槛踏破了。
屋里头的食客见到贺星牵着贺戚,笑着打趣。
“哟,小星啊,这小子是谁啊?莫不是你跟哪个野男人苟合生下的孩子吧?”
“可别说,这俩人长得还真是挺像的!”
说话的人自以为幽默,屋里一大堆牛鬼蛇神也是笑作一团,这话一出贺星可是不乐意了,扯着嗓子就骂道:
“呸呸呸,都别瞎说,这呀,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贺戚!”
她话音一落,厨房里里的大姐就喊了她一声:“小星,把小弟带进来,莫同那些人胡说!”
贺月性子沉稳,也聪慧,深知说多错多,她不想让人太知道他们家,也怕让人知道她们家是八大旗之一的后人,从而害了他们一大家子人,眼下抓旗人可抓的严着呢。
贺星也默契的很,闭口不言,拉着贺戚就朝厨房走去。
贺戚一路走来,脸上的表情十分木然,抿着唇瓣不发一语,进到厨房这才缓和了下来,抬头看着两位姐姐。
贺家这一辈,就他们三个孩子,姐妹花是她那便宜爹原配所生,后来原配受不了渣爹没出息的样子,卷走大半家财跑路了。
而贺戚自己是妾室所生,因为是妾室,还生了个女娃,怕因此不受宠,她那娘啊就从出生起就瞒着她的性别。
直到她两岁那年,一场大病没熬过去就没了。
或许是因为都没了娘的原因,两个姐姐承担了当娘的责任,将她保护地好好的,因此,即便是知道了她女儿身的身份,却依旧隐瞒了下去。
姐姐们生得好看,身份也尊贵,毕竟好歹也算半个富二代,结果为了生计却要做这么累的活,贺戚心里不是滋味儿,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
“爹呢?”
刚刚那些人乱喷的时候,她就想问了,那渣爹又跑哪儿去了?家里生意照顾着也就算了,放着两个姐姐单独在这儿,这世道这么乱,没个男人护着,迟早得出事!
贺戚想着,一张小脸顿时拉了下来。
二姐没忍住笑了下,摸了摸她的脑袋:“爹去哪儿了,你还不知道吗?不过你这小模样还真是够吓人的哈!”
贺戚转念一想,也是,她那渣爹不是逛窑子就是去逛窑子的路上,以前还爱喝酒,后来差点将家里的事说出去,老爷子气了个半死,那一顿毒打啊,他这才改了喝酒的陋习,可逛窑子这点却怎么都改不掉!
贺戚跳下凳子就要朝外走,大姐二姐连忙拉住她:“你去哪儿啊?”
“花满楼!”
贺月皱了皱眉:“小弟,虽然你是个男娃,但那也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况且你才这么小。”
她们就知道贺戚从小就有主意,往往有时候还表现得跟个小大人一样,可那地儿实在不是她该去的地方。
“大姐,你放心,我不会进去的,我进去还怕污了我的眼睛呢!您放心,我保管不进去就能把我爹给‘请‘出来!”
贺月还想说什么,却是被贺星拦住了:“姐,你还不相信这小子的聪明劲么?放心吧。”
贺月无奈,只能放他离开了,走之前还塞给他一包他爱吃的枣泥糕。
贺戚先是回了家把枣泥糕小心放好,又是出门去隔壁烟花铺子买了一串鞭炮,这会儿不是过年,鞭炮卖的不贵,贺戚脖子上缠着红鞭炮就朝花满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