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戚产生想买下的冲动:“价格呢?”
掌柜的见她真有这意向,嘴角的笑越发压不住了:“这张绣帕小份,不贵,也就……”她伸出手比了个二。
“二百大洋?”贺戚瞪大眼。
掌柜的被她样子逗笑,捏着帕子低低笑了两声:“哪儿能这么贵?这不是宰人么?也就是二十。”
贺戚撇嘴:“二十也不便宜了。”
掌柜斜她一眼,嘴角的笑有些挂不住,但出于今天还没开张,也就强撑着笑道:“那您也得瞧瞧是谁绣的啊,就这张帕子,前两天有客人出三十,我也没出手。”
贺戚对她这话不以为意,淡淡开口:“真能卖这么多,这块帕子还能在?”
掌柜的据理力争,贺戚也不是傻子,两人就着这帕子的价格开始争执了起来。
小豆子就在一旁眼睁睁瞧着贺戚将原本二十大洋的帕子砍成个位数。
最后贺戚满意的拿到了帕子,带着小豆子远离了那间充满怨气的铺子。
空中小雪不断,小豆子跟贺戚向前奔跑,他捏着手里的帕子,只觉得滚烫异常。
耳边还留着贺戚那句话:“那件戏服还太遥远,姑且先送你这张帕子将就将就。”
这是一份特殊的年礼。
夜色逐渐暗沉,原本吵闹的街道也安静下来,贺戚同行的一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分散了。
她只能跟小豆子一起回家。
又路过那棵银杏树,树叶铺上一层薄薄的白雪。
“等等。”程蝶衣喊住了贺戚,在对方疑惑的目光,将贴身放着的香囊拿了出来。
“这个给你。”
还带着余温的香囊被放在了贺戚手上,她抬头,不解:“这是香囊?”
程蝶衣点头又摇头:“这是护身符,你拿着。”他目光澄澈,带着某种情绪,贺戚看不懂,她摩挲两下香囊,在对方目光下,笑着缓缓点头:“好。”
她不懂这香囊里的符纸带着程蝶衣怎样的期许,却也知道这香囊是有多不可得。
她看着香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程蝶衣的声音再度响起:“一定要去金陵吗?”
贺戚抬头,见程蝶衣目光定定的看着他,长长的羽睫上沾着半点雪花,衬得他这张面若白玉的脸越发精致怜惜。
“留下来,就当是为我。”
程蝶衣又补充了这么一句,那双凤眸带着别样情愫,贺戚忙不迭避让,不敢看他眼睛。
又是长长久久的沉默,程蝶衣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又是这样,每当她做不到,不能答应他的时候,她都用沉默来代替,什么意思,他还不明白吗?
可这一次,他上前两步,掰正贺戚的脑袋,与她对视:“很危险,不要去。”
带着香味的帕子在脸颊边扫过,对上他的眼睛,贺戚心脏乱跳,却固执的抿着唇,一言不发。
程蝶衣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支离破碎:“国家不缺你一个,你又何必去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