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她就拉过被子稍微睡了一会儿,过了半个钟头,又被拔牙的创口给疼醒了过来,想到客厅里有拿回来的药,她就准备出去吃上一些。
结果走到卧室门口,她才看见自家客厅里,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睡得有些懵头了,她还反映了一会儿,终于想起苏行止也是跟她一起回来的了。
他居然还没走。
黑色的西装外套就搭在她平时常坐的椅子背上,男人身上穿着雪白的衬衫,袖口稍稍向上挽起,手里正拿着一块大大的冰块。
“你在干什么啊?”岑茉捂着脸,走过来含含糊糊地问了一句。
苏行止转头看看她,眉头有些皱:“你家里只有这种大块的冰吗?”
“嗯。”岑茉辨认了一眼,才看出来他手里的冰正是冰箱冷冻层的那一块,她当初冻的时候也是图省事,直接用密封袋装了放进去,还挺沉的一个大冰坨子。
“超市里没买到冰块,只能用这个了。”苏行止就摇摇头,直接去旁边的刀架上取了一把比较锋利的,底下放了一个盆子接着,他就开始用刀一下下去削手里的冰块。
岑茉之前也只是在酒吧看到这种削冰的方法,一般都是有经验的调酒师才会操作,但没想到苏行止也会。
他的动作还是很标准的,利索地将多余的棱角用刀去掉,那冰块在他的打磨下,慢慢就成了一个稍小的圆球形状。
男人的大手冻得都发红了,他的肤色又偏白,手背上隐约能看到青色的血管,手指修长笔直,就那么一点点地转动冰球,拿远了观察了一下,这才拿过一旁的毛巾,把这冰块包了起来。
“有棱角的话,会把你硌到,化冰的速度也快。”转头跟岑茉解释了一句,男人又招招手:“过来,近一些。”
她便也乖乖地往前走了两步,一直到了他的身边,男人才把她捂脸的手拿下去了,转而换成他的大手,轻轻地放在她肿起来的右侧颊边。
他的手抓了那么长时间冰块,完全就没有一点温度了,冰冰凉凉的,换了往常,岑茉可能会缩着脖子一下子躲开,此时却还挺喜欢的,不自觉还往上贴了贴,感觉牙都不怎么疼了。
没有了以往那种严肃的样子,像是收起爪子的小猫似的,女人的神情都变得慵懒了起来,蔫蔫巴巴地半睁着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似的。
苏行止伸手托了一下她的脸颊,用包好冰块的毛巾换了他的手掌,把人拉到椅子边坐下了,又拿了药放在桌边:“吃吧,消炎的和止疼的都有。”
“嗯。”岑茉手肘撑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扶着冰块,抬头看看他的手,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地问:“你早给我这个不就好了。”
她一旦没有精神,脑子就不怎么爱转,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人刚刚莫不是在占她便宜吧?就是想用手摸摸她的脸,亏她还傻呵呵往上凑。
“凉气不能浪费。”苏行止说得云淡风轻,找了张纸巾擦干手,又拿了一碗东西过来,摆在她面前。
岑茉懒得说话,就用眼神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疑惑:这是啥?
稀糊糊的一碗,还散发着一股子米香,特别像是小孩儿吃的那种辅食。
“杂粮粥,用料理机打碎了,你牙疼,不方便嚼东西。”苏行止解答了她的疑问,又把一个挺精致的打包盒扔进了垃圾桶。
岑茉扫了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他常吃的私房菜馆盒子,之前她还帮着点了几次,后来做了便当后,苏行止就只吃她的便当了。
拿起勺子搅了搅那碗糊糊,她就寻思着,到底要用个什么姿势来吃,智齿拔完之后,虽然已经缝针了,那是那个地方还是有个坑,最好是不要沾上食物的。
想了半天,最后她就把脑袋往右歪了歪,让没有智齿的那一面脸颊朝下,然后才缓缓吃了一勺糊糊进去,也不用怎么嚼,直接咽了下去。
苏行止不过是转身洗个手的功夫,再回过头来时,就看见她用这么个奇怪的方式吃着饭,表情还挺认真。
也不知道她怎么想起这种稀奇古怪的点子,他就有些无奈,从购物袋里拿了根吸管出来,递了过去:“你直接吸,不要沾到牙齿就好。
岑茉就试了试他的方法,果然还是可行的,只不过有点儿噎而已,终于是把一碗糊糊吃了进去,肚子不怎么饿了。
“好好休息。”男人这才走近,弯腰摸了下她的头发:“这几天不用去上班。”
…
虽然话是这样,但岑茉还是没有怎么在家休息,第三天就过去上班了,腮帮子稍微消肿了一些,她也没有戴口罩,继续忙碌地工作了起来,配着那稍鼓得仓鼠脸颊,样子看起来又萌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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