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争赶忙胡乱抓起两只没来得及看是什么口味的甜筒,再追到许竟前面,抢过他手里那只,一起扔在收银员面前,气喘吁吁道:“结账!”
付完钱,他喜滋滋地拿起雪糕,递向许竟:“给你!嘿嘿,这回是我买的,所以下次我再要吃,你就得给我买了哦。”
许竟翻着白眼,撕开甜筒的外包装:“幼稚。”
两人并肩走出超市,站在一排空着的停车位上,边晒太阳边等。
宋争也拆开一只甜筒,将剩下的塞进口袋,见许竟看他,就解释道:“给小常的。一起出门,光咱俩吃,让他干看着,多不好。”
“没事,小常不会在意的,”许竟在甜筒上面咬了一口,又歪过脑袋,伸出舌头,接住了几滴融化的冰淇淋液,“他想吃就自己买了。平时接送我的时候,他没少这么干,虽然每次都给我捎带一点,但大多数吃食还是进了他的肚子,都算在外出费用里,让我报销。”
说这些话的时候,许竟没有什么明显的计较,甚至似乎还觉得有些好笑。
吃的能花几个钱,当成收买人心也好,算作年长者对待小孩子的慈爱与宽容也罢,总归对于他们这种收入级别的人来说不痛不痒,付出和得到回报的比例却怎么算也是不会亏的。
这点儿道理,宋争和许竟都清楚。
天气并不是特别的热,相反还有冷风阵阵刮在两人身上,但他们站在无建筑遮挡的空地,阳光直直照过来,冰淇淋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一滴接一滴地往下掉。
许竟神色十分放松,专心致志地用舌尖追赶着凉凉的甜液。而一旁的宋争早已心猿意马,手里的冰淇淋都化成一滩、顺着虎口流向掌心了,他仍然不为所动,只管直勾勾地盯着许竟的脸。
嫩红色的舌尖,小蛇探路似地时不时伸出来,再飞快缩回去,还有因吞咽发生而上下耸动的喉结……
冰淇淋吃得差不多了,许竟深感罪恶,因此并没打算把脆筒的部分也继续吃掉。
他想起什么要跟宋争讲的,便撂下手,转了过来。
“刚才你应该没发现吧,那通电话,乔……”
耳朵周遭似乎产生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宋争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两片沾上了少许棕白混合甜液的唇瓣,旋即,一缕绚烂的烟花在脑中绽放,震得他猛然向前趔趄,吻住了许竟。
第一口是冰淇淋的凉意,第二口是逐渐跑回来的、嘴唇原有的温度,第三口,才是咖啡的味道。
宋争从许竟的嘴唇上尝到了很浓醇的香气,就好像刚刚真的喝过咖啡一般。
但忽冷忽热的温度又会真切地变化在每一次吸吮之间,提醒着他,这股味道是因为一只冰淇淋。
以后每次吃冰淇淋或喝咖啡的时候,都会想起这个吻吧?
宋争不禁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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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
冲动的下场就是被打爆狗头。
许竟拎着宋争的后颈衣领,与之一前一后站到了公共厕所简陋的洗手台前,板着脸克制了半天,他最终还是败给那一手黏糊糊的雪糕尸体,以及宋争外套口袋处被化掉的甜筒搞出来的大片明显污渍。
“快点洗,”他不解气似地用力在宋争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蠢死了,多大的人,吃个冰淇淋还能弄的满手满身都是。”
宋争缩着脖子,反抗和还嘴一样不沾,怂道:“洗着呢,洗着呢……”
水龙头开关有两个方向,但里面都是只有凉水,奶油甜液遇上低温,又会凝固在皮肤表层,就好像不用洗洁精就刷不干净的油碗,怎么也冲不下去。
越这样他就越着急,手都搓得通红了,还是洗不掉。
口袋里那只甜筒早已静静躺在墙角的簸箕里面,要不然,再多磨蹭这么久,指不定都要顺着布料蔓延到裤子上。
“你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怕许竟越看越糟心,一会儿再动手揍人,宋争赶忙想到了转移他注意力的方法。
“车上那通电话,怎么了?”
许竟的思路被拉了过去,稍加回忆,他说:“哦对,我想跟你说,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乔梓铭应该是录了音。”
“什么?”宋争诧异道,“还能这样?”
听完许竟的话,他先是觉得不可能,但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认为许竟作为公众人物,这方面的敏感度肯定高于他,且录音确实是乔梓铭那种卑鄙小鬼会用的手段。
许竟点点头:“我也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只是听他敲屏幕,感觉像是切换录音软件发出来的动静。”
“那他录音是要干嘛,准备拿到什么地方用呢?”
宋争皱眉思索着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
总结起来基本有几点:一是婚姻关系不代表什么,就算把许竟带回家,他也可以出去乱搞;二是和许竟结婚只是为了电影热度,到时候离婚还能趁机再捞一笔;三是……他比较亲密地称呼乔梓铭为“乔乔”,还说要和人家深入了解。
应该就这些了。
那么,录音可以用来做什么呢?
他不是艺人明星,所以乔梓铭应该不会在他和许竟的婚姻存续期间曝光这些录音内容,这对他的名誉来说无关痛痒,会影响的只是电影收益。
威胁是一种让人有紧迫感但暂时还没发生太多实质性伤害的手段,如果乔梓铭将宋争的婚姻状况送到媒体手里,就已经超出威胁的范围了——倘若真的发生什么给宋争造成损失的事情,他想要的东西就彻底谈不拢了,所以,他不会那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