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干什么呢?”他很平常的语气问。
安静抬头后,慌乱地把东西塞进枕头下面。她起身,注意到他浑身脏兮兮的,脸上还有瘀伤,忙拉住他的胳膊,“阿南,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路上磕到石块,不小心摔了一跤。”
“你多大了,走路也不看清路。”安静嘴里埋怨,从抽屉里找出棉签,“没酒精了,我去药店买。”
周南本想拒绝,最后还是点头了。
等她一出门,他就坐在床沿,从枕头下,翻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他一页一页的翻,心就一阵阵的凉,最后冷到没有知觉了。他略过中间,直接翻到最后一面。
只看了最后一句话,短短十几个字在他眼前不断地放大,再放大。
“阿平,我此生最爱。爱你,直到永远。”
周南深吸口气,合上本子,放回原处。侧身的时候,看到矮柜是开的,犹豫了片刻,还是拿出了那个铁盒。
他拿出一根项链,吊坠正面上刻着沈氏四周年,翻看后面,有几个清晰的字母-------p。
他记得,沈氏四周年,就是前不久的事。还有什么可说的,还有什么可问的?
他只怪自己太天真了,竟然还想着明天就去领证。领了证又如何?他要的从来就不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静静地坐了会,他找出纸笔,写上匆匆数语,安静,临时有事,先走了。周南。
第二天,安静收到了一条短信。
“安静,单位临时有急事,派我出差。要去一个星期,婚礼赶不回来。我已安排取消了。”
安静愕然。
结婚,这可是大事,哪能随便就取消了。再说,请帖都发出去了,该怎么和大家解释呢?
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周南瞒着她。
她走出办公室,来到走廊的顶头,拨打了周南的电话,可电话一直嘟嘟嘟,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安静在担心和忐忑中,度过了煎熬的一天。
晚上回到家,母亲竟然来了。
“安静,今天周南他妈找我,说是婚礼取消,叫我通知亲朋好友。我来就想问问发生什么事了,你和周南到底怎么了?”
安静白天也想了一天,可就是没想出个头绪。
“妈,你别多想了。周南单位临时有事,安排出差,赶不上婚礼,只好取消。”
“骗谁呢?要编也编个像样的理由。我就不信,他说要结婚,他单位领导会硬逼着他出差。”
安静当然也不信这个理由。可她相信周南,从小他就不会骗她。这次,可能真有什么难言之隐,等他回来后,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还有个三章左右就可以完结了。
29
29、阴差阳错
那天在医院,沈顺平曾问过她,他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她拒绝了。
她承认她心里的某个角落还有他。那么多年的付出,不是说忘就能忘的。她也不想忘。她整个少女时代,都和他紧密相连的。何必要忘?
沈顺平问她,当初为什么要离开。
她只是很平淡地叙述了当初发生的一切。那刻沈顺平眼睛微红,只说了句,有因才有果。
走的时候,沈顺平坐在床上,并没有起身。
她走得很果决。只是走到电梯口时,她停住了脚步,转身回首,只见沈顺平手扶着门,默默地看着她。就算隔得那么远,她依然看得到他眼里的那份的眷恋,那么深,那么深。
她狠心地转回头,再没有往回看。
可心软软的,对于沈顺平,再没有恨了。不管当初,他为什么背叛她,她都选择原谅。
背着包袱上路很累,以后的路,她要轻装前行。
回家的时候,她翻出以前的笔记,将俩人过往的点点滴滴梳理。不是不感伤。她看到了十四岁的安静在梦里和他相会。她看到了十八岁的安静独自漫步在海川大学,只为了寻找他曾经的身影。她看到了二十四岁的安静离开海川,孤身在临江,只为了和他可能的相遇。
她也看到了沈顺平抱她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呼喊着安安。每叫一声,她的魂就消失一分。她也看到了沈顺平郑重地对她承诺,一辈子不分开。
她更看到了两人抵死缠绵,恨不得融入对方的骨血,那刻,她至今记忆犹清。
只是这一切,再多,再满,也过去了。除非时光逆转,时间倒流,让她回到十四岁。那她还会喜欢这么一个人?走上这条布满荆棘的路吗?
“安静,你还有那样的勇气吗?你还能那样奋不顾身地去爱一个人吗?”她轻声自语。
回答她的,是无语的清风。
她坐在电脑桌前,上了网,在微博上写下了她的心情。
“我曾经爱过一个少年,他曾是我的天和地。再回首,他还是那么美好,好得就像是一个美梦,让我不忍醒来。只是,梦终归要醒。阿平,我的少年,我会永远记得你。”
关上电脑,她坐在窗前,看着月亮和星星在调情。曾经,她以为沈顺平就是她的月亮,她就是围绕在他身边的星星。而今,谁是她的月亮?会是周南吗?
整整六天过去了,周南没有一点音讯,手机也打不通。她的心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她已经习惯了他在身边。没有他的日子,时间过得特别慢。
以往他在的时候,每天都会打电话给她,其实说的都是些小事。无非是问她中午吃了什么,叮嘱她最近喉咙不好,少吃点辣的。晚饭的时候,如果他来得早,就会买些俩人都喜欢吃的菜。他洗菜,她切菜,配合得也挺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