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在梦里,听到她的软言细语,而今她就在自己耳边真真切切地喊出阿平,就好像是多年前一样,连语调都没有一丝改变。
沈顺平猛地双手环住她的腰身,紧紧箍着,紧得他都不能呼吸了。
安静默默地承受着,她的手伸到他的后背,轻轻拍打他,就好像在安慰一个的孩子。
路上的行人人来人往,都看着他们,可沈顺平一点也不在乎,他只是贪婪地呼吸她发间的清香,柠檬味,还和以前一样。
他内心升起微弱的希望,沙哑地再追问了一句,“安安,跟我走,我会给你时间最好的一切。”
“阿平,你曾经给过我世间最好的一切,这就够了。”安静很平静地说。
沈顺平不舍地,慢慢地松开了手。
活到现在他才明白,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在原地等待的。来之前,他还抱着百分之五十的希望,他知道,安静现在孤身一人,他知道,她以前是那么的爱他。现在的他才领悟到,那只是以前,而他们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松开的手,再度抱紧,他知道一放手就是永远失去了,想到永远两字,心就一阵绞痛,好想用什么塞满。
他的唇找到她的唇,很柔软,微凉,和记忆中的滋味一模一样,他大力撬开,找到了那片丁香,狠狠地吮吸,没有一丝怜惜。
她起初是躲避的,后来就放弃了挣扎,眼眸紧闭,想到了多年前的沈顺平。她的阿平,如果一开始就这样对她,没有背叛,没有梁燕妮,那他们的孩子都该有四岁了。
可如果永远只是一个假设,而他们两人不会有如果,也不会有明天,更不会有永远。
想到这,安静心里轻轻叹息声,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
分开的时候,是安静先走的,她的背影看起来很单薄,也很纤长。
沈顺平不敢看下去了,迅速地转身离开,走的半路,感到似乎天在下雨,他抹去脸上的水珠。一滴水落在嘴角,渗进口腔,他才发现今晚的雨水是咸的。
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星,他抱着树干,发出呜咽的哭声,就让泪水流个够,就让今晚把他一辈子的泪水都流尽。
三年后,沈顺平回到海川市,把父母接去香港常住。
他的行程安排得很紧,只有三天,所以他哪里都没有去,就呆在家里,陪父母聊天,做做家务。
只是最后一天,他下楼去便利店买酱油,碰巧遇到了安静的母亲。安母或许是认出了,不过并没有和他打招呼,而是大声和便利店的老板聊天,说着安静的近况,生了个儿子,老公很宝贝她之类的。
沈顺平朝她笑了笑,接过酱油就走了,连找的零钱都没有要。
走在半路,又看了徐茵了。他依旧是笑了笑。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来到这里三天,偏偏最后一天老是遇到和她相关的人。他低头上楼,幸好再没有遇到别人了。
晚上吃完饭,母亲想下去散步,往常都是父亲陪伴的,可今晚父亲说累了,要早点安歇,陪伴的人就换成他了。
他搀扶着母亲,在月光下,才发现又是一年的春天。
母亲沿着小径走到空地边,找了石凳子歇息。他就站在旁边,才发现,球场上,竟然有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在玩篮球。
那孩子长得很精神,看着眼熟,很惹人喜爱。他正打算上前逗逗,不想传来一声喊声,“豆豆,跟妈妈回家了。”
他的腿有些发软,远处的女人比以前丰润了,笑容更甜美了。他想转身走,可脚上就像是绑了石块,迈不动。
女人蹲□,拍着男孩身上的灰尘,嘴里埋怨,“看你,今天刚换的衣服就弄脏了。”
男孩身子左摆右摆,不安分地扭动。
女人不耐烦了,大喊,“周南,快来管管你儿子。”
沈顺平才注意到操场的角落里还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大步走来,一把扛起男孩到肩头,“回家喽。”
男孩咯咯笑,“我要骑马。”
“好嘞。”说完,男人就把让跨坐在他肩膀上。
“你又惯他。”女人嘴里埋怨,可嘴里眼里都是笑意。
沈顺平不敢再看下去了。回去的路上,母亲开始唠叨了,“儿啊,你也三十好几了,也该要个孩子了。”
他嗯了声,回家的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回家后,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从枕头底下,翻出一个小布袋子,是红色的,上面还绣着alp三个字母,针脚很是蹩脚。拉开口上的绳子,里面的头发打成了结。
他把头发放在胸口,就像是她在身边。
这头发还是当年俩人情浓时,安静趁他睡着了,剪下他的头发,和她的缠绕在一起,做成同心结,放进自己缝制的小袋子,在他生日时送给他的。
生日那天,他郑重地向她求婚了。心里暗暗发誓,会爱她,护她,一辈子。
不料,一个月后,工厂遭遇巨大的危机,面临破产。就在那个时候,梁燕妮出现了。然后,一切都乱了。而他也偏离了预定的轨道。
他起身看着窗外的月亮,冷冷清清的,一如他的心境。
现在是春天,下个月就是夏天了,一年四季,轮回交替,从来不会受任何影响。
而他的生命里,只剩一种季节了,那白茫茫的雪花又飘落在他的心间。寒冷从心底发散至全身,他浑身冷得不行。
他的手放在鼻尖,呼吸是热的。原来,他还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了,欢迎大家来玩。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