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个武艺高强之人傅萦也不是很在乎。毕竟就算请了他来他也不可能时常守在她这里。
可是厨子就不一样了!
若是老太太真下了血本来呛行将厨子挖去了大厨房,她往后可不就少了一个乐趣?再找这样素菜做的好的厨子可是难遇上了。
傅放初见傅萦面色凝重,就知道老太太那里保不齐又作出什么幺蛾子来,忙道:“七姐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儿?若你难办的说与我听听,我替七姐出气去。”
他那视死如归的语气逗得傅萦噗嗤笑了:“你替我出气,就不怕开罪了祖母啊。”
“怕什么,反正不论我做什么祖母也不会多待见我,我不做什么,他也不至于掐死我,我好歹也是个男丁。”傅敏初咧嘴笑时,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傅萦就越发禁不住笑了,起身道:“九弟,这会子我打算去一趟上院跟祖母请安,明儿个厨子休息好了,我请你一同吃饭。”
“七姐不说我也要叨扰,今日宴上吃的素菜真是极好,早听说七姐得了个好厨子,今日尝过才知道是怎么个好法。”
二人相互作别,傅放初就摘下了鸟笼先行离开了。
傅萦叫上梳云和珍玉:“带上蜜饯果子,咱们去看看老太太。”
两婢女都有些犹豫,对视了一眼道:“姑娘,要不要先回了大夫人在去?”
开玩笑,若是叫宋氏先去少不得又要将事情闹大呢。真将老太太弄出个好歹,忤逆的罪名他们长房可不能背。
“不必了,我娘今日辛苦了,让她歇着,咱们去就是。”
傅萦就现行出了门。
两婢女望着傅萦窈窕的背影,随即对视了一眼。他们家姑娘那副战意十足的模样是怎么回事?看这样子不像是去给老太太送蜜饯果子的,反而像是与老太太争蜜饯去的。
沿着青砖铺设的巷子一路走向上房,到了廊下春草就要回话,却在傅萦凌厉的目光下住了口。老太太虽是主子,可面前这位姑娘也不是好惹的,她是哪边都开罪不起。
春草就低垂了头看着鞋尖上的绣花研究起来,打定主意是没看到傅萦这个人。
傅萦就站在了门前,隔着一道珠帘看得清上房正屋中央摆放的插屏,插屏右侧的落地罩后就是侧间。而老太太与少年人的对话也隐约传了出来。
“……人往高处走,还没见过谁甘于平庸的呢,我这是给你们个机会,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太太的声音已经透出一些不耐烦。
随即就是一个男声:“承蒙老太太抬爱,小人不过只会炒菜罢了,可担当不起老太太的赞许和夸奖,至于什么敬酒还是罚酒,小人一概都不吃酒的,做好了分内之事也决不能担您的赏赐。”
这男声听起来陌生,傅萦断定他就是阿彻。
随即就是一个略熟悉一些的声音,带着少年人变声器后的低沉磁性:“我兄弟说的是,老太太也是深明大义之人,何必与咱们草民之辈这里较真儿呢?我兄弟既已经收了七姑娘的赏赐,就不可能再反悔了,除非七姑娘开口不用他,他是绝不会换主子的。”(未完待续)
落水
门前听着的傅萦暗自点头,这厨子是个有良心的,没有白费她给他加的工钱和额外的赏赐。说话的应该是那个阿错吧?
老太太这里着实被气的不轻,冷笑道:“瞧着你生的机灵,想不到却是个死心眼子的蠢材,你这么好的武艺,难道甘心劈柴?做主子的有意提拔你,你反倒不领情,还在这里帮别人说起话来。”
“老太太息怒,小人没有那么高的心气儿,劈柴其实也挺不错的。老太太吉人自有天相,加上府里本来就不缺家丁护院,哪里又需要什么保护?”
老太太都要怀疑这人是故意如此说的了,什么吉人天相?真是如此也不会被抓走关进铁箱子了!
这内情外人不知,想尽办法奉承她才说出这样话也是有的。
老太太自我开解着才息了怒气。
外头的傅萦撩起了帘子。
春草意见傅萦有要进去的意思,忙道:“老太太,七姑娘来了。”她若是不及时回话,未免叫老太太起了疑心。
傅萦绕过插屏到了落地罩后的侧间,见老太太盘膝坐在临窗铺着凉席的罗汉床上,穿的还是刚才马场的那身衣裳,就知道她是到了家就开始马不停蹄的挖“她的人”。
行礼笑道:“祖母安好。”将精致的螺钿酸枝木食盒打开,取出里头的蜜饯果子两三样放在桌上,“祖母,今儿一早您担心吃苦药,孙女特地给您送蜜饯来。您可要好生将养身子,不要太过操劳了,那药也要按着大夫的嘱咐一剂不落的接着吃才是。”
还有完没完了!她那甜滋滋的蜜饯,分明是来勾起她不好的回忆的!
老太太脸色极难看。一想到方才进门来蒋嬷嬷就说已经有两个新来的婢女去了外院服侍老太爷雕刻,她就觉得心窝疼。
她气的说不出话时,傅萦已经转回身看向阿彻和萧错。
好似才看到他们似的,傅萦道:“你们不好生在外院劈柴做饭,到老太太这里来捣什么乱,还不下去?”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既娇且柔。还有略有些小女孩的娇憨。就算被训斥了一句,也并不觉得跌了体面,反而觉得心里头像是被柔软的毛刷刷过。
萧错被训的眉开眼笑。与阿彻行礼退下了。
傅萦则与老太太笑道:“祖母别忘心里去,我的人做事都我行我素,并非故意要来打扰祖母的,回头我定会好生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