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不服气,便与赵永吵了起来。
这厢吵的热火朝天之时,外院厨房后头的一处厢房里,瑞月进门回宋氏:“……七姑娘没去前院,只吩咐人去告诉赵家大爷她不接受道歉。”
一句不接受就将人打发了?亏她怎么想出来的!萧错低着头,嘴角的笑怎么都忍不住。
宋氏当即摇头失笑:“这丫头。”
她原想着赵家既有谈和之意,他们也不好太托大了,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只因这会儿她正与萧错说话,是以打算待会儿再办。想不到傅萦那已经做了主。
罢了,赵家人虎狼之心,当面道了歉,背后又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未可知。虚情假意的致歉不要也罢。
宋氏优雅摆手示意瑞月退下,随即看向垂首立在一旁的萧错,“萧少侠,不知方才我说的,你可愿意考虑?”
萧错眼神晶亮,笑道:“大夫人说的都在理,还请容小人好生想想,与我那三个兄弟商议一番,晚些个给您答复可好?”
“自然是好。”宋氏温和笑着,她性子直爽,不喜拖泥带水,是以直言道:“我知道少侠这一身功夫已入至臻之境,要你做个护院是委屈了你,我也并非不讲道理的人,你的过去我不会多问,今日来与你说这番话并非以身份压人,而是作为一个母亲来拜托你。若是你答允了,我感激不尽,若是不允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情况如何你也猜得到。”
宋氏站起身走向门前:“我先告辞了。”
“我送夫人。”萧错对宋氏十分敬佩,最敬重的便是如此刚强英气的女子,且她并不以自己侯夫人的身份来压制他,既明事理,提出的条件又不苛刻,刚好中了他的心思:随时可以离开,又方便他在傅家走动。
萧错送宋氏到了院门前,又行了礼。
宋氏回头看了一眼英俊的少年,便带着瑞月快步回东跨院去了。
待到宋氏走远,阿圆与阿彻这才从一旁出来,低声道:“主子,您打算答应大夫人?”
萧错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闲着就能没事找事吗?
“主子。”阿圆赔笑,斟酌言辞道:“咱们不应该在这里逗留时间久了,否则您……您兄长,若是知道了您借路到了这里来,还跑傅家来又做短工又做护院的,不知要怎么生气。那群人先前都瞧见您了,找理由要带您回去呢,您若是不赶在他们前头先回去,怕是那些人不知要怎么编排。到时候若真的产生了误会,那您可就百口莫辩了。”
“有什么好误会的,我自己的哥哥我会不知?他最疼我,也会信任我,哪里会听人随意编排?”萧错不以为然,而说起兄长,面上有又了愁容:“我现在就是想知道当初泰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一战后他会不见了,就连要我离京这种事都不见面说。”
萧错剑眉拧着,很是难过,片刻却想开了似的,眼睛亮晶晶的道:“先等等再说吧,而且这儿也挺有趣的,那小妞不错,挺解闷的。”
原本还略有些悲伤的气氛被他一句话就给毁了。
阿圆和阿彻都想扶额,主子,您这种调戏良家闺女的语气真的好吗?
东跨院中,傅萦正吩咐人摆饭,宋氏就回来了。
“猜想娘这会儿也该回来了,正好饭菜还热着。”
宋氏就叫了傅薏与傅萦坐下用饭。
俞姨娘在一旁伺候布菜,笑着道:“才刚婢妾抬着食盒回来的路上遇上老太太了。她老人家气不顺,见了婢妾鼻子不是鼻子眼儿不是眼儿的,瞧她那样,我都没敢说夫人其实没去前厅。少不得老太太见了赵家大爷要商议些什么呢。”
“商议?”傅萦吃了口醋溜白菘,咽下口中的菜才道:“他们若想商议怕是不易,我叫人传给老太太的话可是说明了赵家人是来负荆请罪的。她虽不喜欢娘家的手伸的长,可也一定不喜欢赵家与我服软。”
傅萦又以小碟子接过俞姨娘夹的菜,笑着道了谢。
宋氏闻言便愣了一下。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她的做法,不禁叹了一声。
傅萦与傅薏对视一眼。
“娘,您怎么了?”
宋氏摇头,笑着给傅萦与傅薏夹菜,“没什么,你们多吃些。整天青菜豆腐的,娘都担心你们身子长不好。”
明显的岔开话题让傅薏有些不安。宋氏对她从未苛待过,但毕竟她是庶出。
傅薏垂眸小心的道谢。
傅萦则直白的道:“娘,是不是我如此惹怒赵家您觉得不妥?”(未完待续)
气晕
“傻丫头,说的什么话。”宋氏白了傅萦一眼,“赵家人本不是善类,又是他们有错在先,并不是咱们欺负了她,娘又如何会怪你呢,娘只是觉得自己没用。”
“您怎么会这样想。”傅萦撂筷,站在宋氏身后搂着她的脖子:“您那么厉害,将我与四姐姐保护的这么好。若不是有您在,我早就被抬去嫁给赵子海了。老太太屡次迫害,如果没有您,咱们一院子的人还不知会如何呢,怎么您这会子妄自菲薄起来。”
女儿软绵绵的依靠着她,让宋氏心都软成一滩水了,拍着傅萦交叠在她身前的小手,叹道:“娘是觉得做的不够好。总是要你去谋算,比如说今日的事,若是我定想不到去老太太那里传一句话就能起到双重作用,既能离心老太太与赵家,又借他们彼此的刀捅对方几下。”
一想到自己还曾想着要不要回头在去与赵博谈谈,宋氏就觉得她这方面的想法太过简单了。
傅萦闻言明白了,苦着脸道:“娘,我怎么觉得您不是夸我而是损我呢,我这一手的确是有点黑,可那也要他们真正肯上钩才行。若老太太没那么刁钻,赵家人没那么虚伪,他们也根本不可能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