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错打趣:“难道是肉骨头味儿?”
傅萦白了他一眼,可“山楂”这会儿索性蹲在她脚边,两只前爪期待的按着她的绣花鞋。像个在拦路要抱抱的孩子。她又禁不住好笑。
“山楂乖得很,许是喜欢我呢。我自认还是挺有孩子缘的。包括小动物。”
她如此大方,萧错越加喜欢,笑道:“谁能说不是同类相互吸引呢。”
这人的话,若搁在人听可不就是句句都在损人,一会说她是肉骨头,一会儿又说她跟山楂是同类。
可她倒是习惯了他如此说话方式,像是方才他与卿阳侯说话时一本正经的模样还觉得不合适。她又不是土生土长的东盛国人,虽因做猫时候脑容量小忘却了许多现代的事,可自己的性子是不会变的,傅萦就觉得,自从到了此处,也只有与萧错说话的时候最能放得开,嬉笑怒骂的极为愉快,甚至与宋氏说话都要斟酌着咬文嚼字。
“我若与山楂是同类,你是什么?”傅萦毫无责怪之意的嗔他。
一旁的常懿早已经看的愕住,这会儿才问:“傅七小姐与萧公子是旧相识?”
凉亭这厢,长公主正低声道:“……只知道身份特殊,却不知是哪一家的公子能让驸马如此优待。”
长公主的话音方落,妇人们就都听见了公鸭嗓的那句疑问。
好奇的女人们越加屏息凝神。
就听见萧错道:“算不上旧相识。”
算不上说话还那般熟络?常懿纳闷。
“我是傅家的护院。与东家的千金是主从关系。哪里能算旧相识呢。”萧错大大方方的说完,女眷们已鸦雀无声。
众人将一直投注在美少年身上的目光都转向了宋氏。
“武略侯夫人,那位贵公子是你府上的护院?”
“他是什么人你应当清楚吧?”
……
人来时,不见这些妇人们热情,这会儿遇上八卦就都好奇的打开了话匣子,不论亲疏远近都与宋氏搭起话来。
宋氏被问的头昏脑涨,她要是知道他是谁这会儿也不用惊讶了。
一个能让驸马卿阳侯客气对待的少年人,竟是傅家的护院!
傅家这是有多奢侈啊!
妇人们最善开脑洞,此刻便都开始脑补或许傅家有什么暗中的势力,再不然就是皇上暗中对武略侯的遗孀有什么安排。
萧错这里笑着对傅萦拱手,就如同在府里他身着下人服侍时候一样,与常懿走上白石拱桥往湖对岸去了。
空余傅萦在风中凌乱。这么拉风的人,偏在人前表现出对她的尊敬,还说出他在傅家做护院的事来,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他们关系不一般么。
傅萦觉着自己快好奇死了。萧错到底是什么人?
囧囧有神的与“山楂”一同上了凉亭的台阶,山楂蹲回长公主身边,傅萦则是行礼。
长公主笑道:“想不到萧公子竟去府上做护院?”
傅萦很想问一句“萧错到底是什么人。”可想了想又咽了下去,只是得体的到:“不过机缘巧合罢了。”
长公主莞尔,转而说起别的来,“今日到场的才俊之中不乏人品贵重的人物,这些孩子们都一代代大起来,我们可不是老了么。”
“长公主说的什么话,您保养得宜,看起来宛若花信年华,哪里就老了?倒是我们这些享不得福的,面老珠黄也是有的。”
听着长公主与贵妇千金们的闲聊,傅萦就明白这一次的赏花会与从前公主府开的那些一样,其实都是变相的见面会。桥那边的郎君们不一定谁的缘分就落在桥这边的女眷中。不然也不会将女眷安排桥的这边。
趁着妇人们的话告一段落,宋氏起身行礼道:“多谢长公主厚爱,只是妾身须为王夫守制,着实不该参加今日的宴会,若是冲撞到各位夫人可如何是好?再说也不能坏了规矩。我这便与萦萦告辞了。多谢长公主的款待。”
这一次到来是无法推辞,相信她说过这番话后,下一次也没有谁会给他们下帖子了。
谁料想长公主却是笑了:“规矩自然是要守的,不过母后也说了,傅姑娘毕竟年轻,小女孩子若是闷三年岂不是要闷坏了?是以今日的花会并未预备歌舞酒宴,只吃些果子酒和新鲜水果。这也不算是你们冲撞。”
能想的如此周到,说的如此委婉,在场之人都人精一般,已经能分析的出天家的意思。
皇后娘娘这是怕耽搁了武略侯嫡女的婚事才有此安排吧?谁不知道皇后娘娘最爱做媒了。
而且皇家如今是有抬举傅家遗孀的意思。
妇人们便七嘴八舌的附和挽留。
宋氏这时若再执意离开便是不合时宜了,只得心内打定主意下一次不再来,便又坐回原位去。
就开始有妇人拉着宋氏询问一些傅萦的事,明显有相看之意。
傅萦坐在一旁着实无聊,就算带着山楂去疯玩一会儿,也比坐在这里听各位贵族女眷们之间费心类脑的对话自在。
正当傅萦百无聊赖之际,方才出了门去的驸马卿阳侯又折返而回。
这一次,他身后跟着的是一男一女。
前方男子二十出头,身形高挑消瘦,面容清秀,一双细长的眼眼尾上扬,眼中微有睥睨之色,气质阴柔却很漂亮。男子身旁并行的是一身着水米分束腰长裙,容颜冷艳的高挑女子,她约莫十七八岁年纪,剑眉星目,高鼻嫣唇,淡施薄米分,既有大周女子的娇柔,又有东盛女子的飒爽之气。
这二人走在一处,是在太过养眼。
傅萦就一面吃着葡萄一面饶有兴味的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