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想到这些,傅萦一下子人都不好了。面上虽瞧不出不同,心底里却已不耐烦,只想快些回家去。
她垂眸沉默,众人之当她是想起伤心事。
杜如音便安慰了她一番,待姑娘们话说的熟络了一些,杜如音才似不经意的问:“……傅姑娘当日也着实不小心,怎能不留神摔倒还撞破了头呢?难不成是武略侯留下的遗书上有什么内容让你分了心?”
果然是问这个!
傅萦心下顿生警觉,狐疑望着杜如音,“杜姑娘何出此言?我爹危急时刻留下个遗书,还能有什么内容。”故意不正面回答。
答案越模糊,她就越安全。
杜如音道:“我想无非是一些关心你的话,再或许是给你留了什么东西?”
傅萦笑而不语,只摇着绣了小白猫的纨扇,明显不想再进行逐个话题。
杜如音咬了咬唇。
她生的冷眼,因问不出她想知道的心里不爽。是以容颜上就瞧得出冷淡来。
今日到场的极为姑娘,比较特殊的就是傅萦与杜如音了。先下他们二人都不说话,且似还略有摩擦,其余人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场面就有些冷。
好在朱婉月与极为姑娘都认得,彼此都大约熟悉,她性子又活泼。总算是找到了其余话题。没让场面继续冷下去。
杜如音冷淡的望着傅萦,心中着实有气。
她虽是唐家的表小姐,可自幼娇生惯养。又因为她生的优秀,姨母又疼爱,与人说话的人大多都是巴着她的,几时有人会如此冷淡。问话都不回答的?
果然外界谣传的也未必是谣传,这位傅家的七姑娘是个极无礼的人。
到底新晋的武略侯府一家子都是暴发户。底蕴自然不及那些原本富贵的。
杜如音腹诽之时,朱婉月等人的话题已落在湖对岸,姑娘们瞧得见那边的凉棚下公子哥儿们都落了坐,隐约能看到驸马卿阳侯与另一个紫衫公子并排坐在首位。而他们都知道的丞相府三公子唐凤仪都是委屈端坐次位。
“那位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驸马爷领着进来,还要给个首座呢……”
姑娘们交头接耳,虽看不真切萧错的脸。方才他随卿阳侯与常懿进门时,他们惊鸿一瞥也瞧见了他的容色。加之萧错大声说了他是傅家的“下人”。好奇之下,傅萦又成了话题的中心,姑娘们七嘴八舌的追问起萧错的来历。
傅萦自个儿还都不知道,又哪里能告诉他们什么?她又不能说她只是因为爱吃萧错的兄弟阿彻做的素材,这才间接的认识了他。
傅萦既纳闷又郁闷的时候,后山下凉棚之中,驸马卿阳侯笑吩咐人给萧错续茶:“萧公子不必客气,今日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驸马爷着实太过客气了。”萧错坐姿笔挺优雅,执着茶碗的手指修长,指甲形状完美,虽只是简单的吃茶动作,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浑然天成的矜贵之气,更合论他生就这样的容貌。
坐在次座唐凤仪眯着眼暗中打量萧错。
而常懿这会儿连个座位还都没混上,也因他与唐凤仪素来亲近,当唐凤仪是个兄长,又是自小到大混玩时的头目,他便就站在唐凤仪座位旁边,低声的抱怨:“也不知是什么人,怎能如此托大,父亲给他一面,他还蹬鼻子上脸真敢与父亲一同坐在首位了,这里风大哥还都没去坐那个位置呢。”
唐风手摇折扇,阴柔俊秀的脸上挂着温柔和煦的笑容,淡淡道:“无所谓的事,坐在哪里还不都是一样的么。”
常懿感慨:“到底还是风大哥宽宏。我却不如你这样想得开。我爹素日对我都没个好脸,如今却对个外人这般,我看了不服。”
他们二人对话声音呀的很低,又因凉棚下作为之间距离不仅,是以有恃无恐,不担心被人听见。
萧错这厢放下茶碗,往湖对岸望去,入目的是一片美景。
湖水碧波荡漾,白石拱桥链接两岸,对岸依湖而建的长廊之内有几位姑娘,在一群色彩缤纷的裙衫之中,身着素白纱裙挽着淡蓝披帛的傅萦就像是开在花丛中的白玫瑰,让人一眼就能瞧见。
驸马卿阳侯笑道:“萧公子是否觉得对岸有中意人选?”
众人都看向萧错。这句话若好生理解,可以算作驸马的关切,若往歪了想只能当做是这位神秘的公子哥儿盯着对岸的姑娘们直了眼被发现了。
等看笑话的人却没得偿所愿。萧错只是笑着道:“不过是湖水风光,山峦秀色,美人点缀,见之觉得画面美好罢了,配以卿阳侯今日招待的信阳毛尖,如此美景加茗茶,着实是令人心旷神怡的享受,人都说长公主府的花园是出了名的好,当真百闻不如一见。”
卿阳侯如今虽到中年,却也是允文允武的人才,否则也做不得皇帝的女婿,年轻时他又素来喜爱四处远游结交朋友,对于这样坦荡的欣赏美景品茶闲聊的气度很是喜欢,就与萧错闲聊了起来。
眼瞧着自己的亲爹对个外人眉开眼笑的还那样客气。常懿越发的不喜欢了,扭头看对岸。只见“山楂”撒着花的跑到了游廊,直奔着傅萦身边去了,还立起身子两只前爪搭在傅萦双喜,亲热的摇着尾巴。
唐凤仪见他眼神焦灼在对岸傅萦身上,就压低了声音问:“看上了?”
“没有。没有。”常懿连连摇头,低声道:我能看上谁啊。再者说了。我的婚事也轮不到我说了算。就是我爹和我娘都没这个权利,少不得将来还是要等皇上的意思,指到了哪里就是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