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敏轻叹了口气,走到门口时,仍是有些不放心,“明年莎音交于太皇太后,你在家好生保养身体,况且你又在京中,时常还能见到,若你真担心莎音,便不要为此太过伤心而伤了自己身体。”
“老爷放心,这点我还是想得开的。”玉福晋看了眼内务府刚送来的东西,“音音不过是个侯爵家的小格格,便是进宫也没人会与她为难,况且还有太皇太后的眷顾和恩旨,或许比跟着你在外奔波过得好。”
诺敏心下松了口气,“你能想开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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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沉,京城的冬日傍晚来得早些,灰蒙蒙
的大块云朵透出几丝橙黄的落日余晖。
莎音怔怔起身,红杉木花窗倒映出她浅浅影儿。
“格格醒了。”宋奶嬷用温热的毛巾擦拭莎音的额头,再慢慢擦拭手心。
“嗯。”莎音回过神来,“我好像梦见玛法了。”
宋奶嬷笑了,“可不是嘛,将军晌午后来看过格格,见格格还在睡着便离开了。”
说到这里,莎音眼睛一亮,不再赖床,翻身就要出门,“玛法要打拳脚了,我要去看。”
“福晋说今天将军要去朝中一位大臣哪儿赴宴,到晚间才回来。”
“……这样啊。”
莎音略转身回来,托着两腮满眼失望。
“格格明天再去看就是了。”宋奶嬷安慰道。
“可是回了京城后,玛法都好久不打拳脚了,明天、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都看不到呢。”
“格格若无聊,用过饭叫点墨如画她俩过来陪格格踢毽子玩就是。”
莎音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乖乖由宋奶嬷拾掇。
算了,反正年后回了云南再慢慢学也是一样的,到时候有的是时间。
莎音没有再问,宋奶嬷只当她还为见不到诺敏失望,跟过去又好声哄了几句。
“玛嬷呢?不跟音音一起吃晚饭吗?”莎音看着桌上的碗筷只有一人份问道。
“福晋说她今日有些疲乏,就先在前院歇下了,叫格格放心用饭,明日早饭再来陪格格。”
“那音音吃完,再去给玛嬷请安呀。”
宋奶嬷和蔼笑道:“福晋
吩咐过,叫格格今天自己玩儿,外面了不要乱走动。”
莎音有些意外。
回了京城爵府,莎音再日日跟着玉福晋住不合规矩,便叫人收拾了从前父亲母亲住的三房院收拾出来给莎音。
但玉福晋怕她水土不服晚上惊怕便不与诺敏同住,日日来三房院里陪着自己。
难不成……
莎音喝着白果炖羊汤,默默思考起了玉福晋再给自己生个小叔叔的可能性。
“这羊汤只有咱们北方才能喝着最正宗的。”
在旁边伺候布菜的翠墨天真以为莎音只是喜欢喝,笑吟吟解释:“只是羊肉性热,格格再喝这半碗便不能再用了。”
莎音喝完默默放下瓷勺,“那等会儿叫人去回一声,告诉玛嬷我有好好吃饭。”
“诶,格格放心。”
吃完了这顿晚饭,翠墨翠画怕她无聊喊着出去,就找了毽子出来踢出各种花样给莎音看。
莎音也试着踢了两下,只不过她小小一个人儿又裹了三五层棉衣,棉花团子一样行动不方便,连个剪子影儿多碰不到,干脆扔到了一边,托着脸看翠墨翠画玩儿。
“那是阿玛额娘从前住的地方吗?”莎音目光落在三房院的正中间,走了过去。
宋奶嬷:“想来应该是的。”
“回格格,就是呢。”翠墨停了下来回话:“只是三年前便锁了,格格若是想进去瞧瞧,明儿个得叫人去福晋哪儿拿钥匙,不过想来也没多少东西。”
莎音朝着里面瞄了一眼
,黑乎乎的,又叫人打了灯笼过来看,确实也没什么可看的。
“我见你们这边传饭便知道是莎音醒了,数着时辰过来,可用过饭了?”
一道温润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莎音一听便弯了眼睫,“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