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脸色铁青,像是忍了忍,但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摔了画笔:“滚吧,晚饭前别让我再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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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在石头?巷的二手书店,今天生意依然冷清。
冉宁躲在柜台后的椅子?上打了个盹,挂在门外的风铃响了起来,叮叮当当的,扰人清梦。
“欢迎光临。”冉宁缩在椅子?上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
外面没人回应,冉宁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伸手摸到柜台上的眼镜,那位刚进店的客人逆光站在柜台前,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衣,帽檐遮住了他的五官。
“下午好?。”对方低声与他问好?。
冉宁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柜台后的男人低下头?,露出了帽檐下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如同剔透的冰晶。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室内朦胧的光线勾勒出他英俊的五官。
冉宁陡然间微微睁大了眼睛,他像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您从哪儿来呢?”
对方像是被他的反应逗笑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缝起来浮现出带着笑意的碎光。冉宁听见他用熟悉的声音清晰地回答道:“阿卡维斯,先生。”
第34章
位于?中心广场旁的议会厅是座对公众开放的宫殿型建筑,最初是由杜德最古老的几?个家族一起出资修建的。休息日?的议会厅里没什么人,有工人正合力搬运一批画。公爵每当获得一批新的艺术品,都愿意慷慨地将其展示给?全杜德人民,这些画和雕塑会被放在这里展示近半年的时间?,随后被搬去鸢尾公馆。这一做法也引起了许多贵族的效仿,到?后来几?乎成为了一种攀比。
而艺术家们对这种攀比的风尚显然乐见其成,许多人通过这种方式打开了知名度,逐渐成为各个公国争相追捧的对象。
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画画是为了成为一名出色的工匠,他们最了不起的愿景,是成为一名宫廷画师,受到?各国君王的邀约,替他们装饰那些华丽的宫殿。
下午的时候,温芙站在空旷的议会厅中央——她第一幅被人们所看见的画曾经挂在这座大厅的墙壁上,尽管那幅画在展出期间?,最终也没有落上过她的名字。
温芙想起第?一次私下见到?公爵的场景,他们在一间?小礼拜堂里,她告诉扎克罗她希望有一天自己的画也能像特西罗的《天国》那样出现在教堂的墙上。现在,她开始意识到?这句话有多么狂妄。三?年过去,她依然没有查清当年是谁害死了洛拉,也没有画出一幅能够证明自己的画。
“小心。”
有工人抬着一幅画从?大厅中央走过,差点撞到?了站在墙边看?画的温芙。一位戴着眼?镜的老人,用手里的手杖轻轻地在她手肘上碰触了一下,隔开了她与那两位搬画工的距离。
“谢谢。”等那幅画从?身旁经过之后,温芙向那位老人道谢。
“没关?系,事实上我正打算去这附近的教堂墓地,你知道该从?哪个门出去吗?”
温芙注意到?对方穿着黑色的外套,胸前的口袋里别着一朵白色的桔梗花。在杜德,只有参加葬礼或是有亲人离世人们才会在胸前戴一朵白花。她将通往议会厅后门的方向指给?他,并忍不住问道:“您第?一次来杜德吗?”
“是的,我从?阿卡维斯来,我叫奥利普。”老人摘下帽子对她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
听到?“阿卡维斯”的时候,温芙恍惚了一下,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见有人提起过这个地方了。
“那一定很远吧。”她自言自语地说。
“坐船差不多半个月就能到?了。”奥利普回答说。
那的确比她想像中近多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是距离杜德很远的地方。
“这儿美极了,不是吗?”奥利普转头看?着议会厅墙壁上的那些画,由衷地赞叹道,“和阿卡维斯毫不相同。”
“阿卡维斯是什么样的?”温芙问道。
“所有美而脆弱的东西都不能在那儿长存。”奥利普说,“我们喜欢那些质朴而有力量的东西,比如剑和长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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