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的雨水飞溅进来,林未巧沉思不语,想着要如何才能让莲姨娘死心,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以绝后患。
现在莲姨娘刚养稳胎,不好做得太绝,免得让莲姨娘动了胎气。
能有什么办法呢?
张母苦着脸说:“我明里暗里劝过她许多遍,她是听不进去的,讲得多了,又惹她厌烦生气。”
她琢磨着,不如让莲姨娘和柴生一家见上一面?
仔细一想,又过于冒险了。
不能见柴生,周氏也许能行?
“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一试。”
再说丁氏回到房里后,先是骂了一通孙大娘和木菊婶,骂她们连账都做不明白,生生让人抓住把柄,丢尽二房的脸面!
孙大娘俩人好不委屈,她们管了大厨房那么多年,从来没人敢质疑她们,更别提查帐了。
那假账的事也不能赖她们,就算她们把真实的价钱写上去,又跟账房那边的支出对不上,也是白搭,她们的账本就是没有过明路的,见不得人。
狠骂一通,丁氏仍是无法平息怒气,“这下好了,连我也没法保住你们。有了这事,你们往后还怎么回去大厨房?”
孙大娘小心地说:“要我说,都赖这个林妈妈多事,大夫人都没话,她倒自作主张查起账来。要不是她,我们哪至于……”
木菊婶接着说:“就是,她专爱搬弄是非,谁人不知道大夫人是个好说话的,独她仗着是大夫人跟前的人,大夫人又不爱管事,她什么事都揽在身上。前阵子大房不是闹着提出那两个条件才肯交公中吗?依我看,就是她出的主意。这林妈妈,太碍事了。”
丁氏是见识过林未巧的厉害,能说会道,精明有城府,连自己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想起林未巧往日的所作所为,孙大娘吐苦水似地说着:“她隔三差五就来大厨房,是鸡蛋骨头里挑骨头,没事也能找出事来,嘴上又会说,仗着有大夫人撑腰,不把二房放在眼里。听说她哄得,连大夫人都要听她的话,大房的事,都是她拿主意,简直是拿自己当正经主子了。还有二姑娘上回,不就是被她欺负哭的吗?她分明就是个祸害精,有她在,我们二房哪还有安生日子过?”
听着她们说着林未巧如何如何,丁氏手里紧握住一柄吉祥刻花玉如意,思量着这些日子以来,林未巧屡次为难二房,逼得二房步步后退,害得她不得不处处谨慎,气得她牙痒痒。
吴大娘见丁氏是恨极了林未巧,凑到丁氏身旁,悄声说道:“夫人,留她是祸害。大夫人凡事全听她的,看她的阵仗,就是不想给我们二房留活路。夫人,此人万万留不得。”
丁氏心下一惊,“你的意思是……”
吴大娘眼中的杀意,丁氏心领神会,有些犹豫,“她是戚家给的,大房又把她看得如此重要,怕是不好下手啊。”
吴大娘面露狠戾,“我们可以先毁掉她,再一步步除掉她。”
“毁?怎么个毁法?”
“夫人,她不过是个老婆子,要毁掉,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她又是有儿有女的,想拿捏她,对夫人来说,比捏死只蚂蚁还简单。”
雨水下到晚上才慢慢变小,房前屋后,树上花草上,都时不时低落着雨滴。
有着雨水,又刮起风来,吹去暑气,难得清凉起来。
房里点着盏油灯,火光微微摇曳,窗下坐着林未巧和小寒,红罗白日里折腾得太欢,这会早早躺在小床上睡着,连晚饭就只匆匆扒了两口。
新接任大厨房的黄娘子,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头一件事就是在林未巧的饭菜上,下足了功夫。
送来的晚饭,有香酥鹌鹑,板栗乌鸡汤,猪肉炒莴苣,蒸三鲜,蜜炙排骨,蒸草鱼。一桌子丰盛的菜,让她直呼过年了。
吃得差不多饱,她看小寒没怎么吃,笑话说:“是不是在大厨房待久了,见惯这些饭菜,你反倒没那么饿了。”
小寒说:“哪有,是我没什么心情。”